诉苦大会进行着的时候。

大明门里头,经承天门出来,一跑匆匆过来的大明文武百官,走到半道上时,就把这些陕西山西口音的诉苦声听得清清楚楚了。

此时,文武官员包括崇祯皇帝的脸,都凝重至极——流寇太凶了啊!

也太坏了啊。

竟然这么狠?

拷饷抄家,不让乡贤士绅们活也就罢了。

怎么,怎么还刨人祖坟?

这也太坏了吧?

这时,更坏的传了出来,只听见,从固关逃回来的郭景昌嚷嚷道。

“不止这些,不止这些!”

郭景昌一把年龄了,愣是咬牙切齿的道。

“流寇对官绅勋贵还有皇亲,残忍至极,老福王多仁德的人啊?洛阳就没不念他好的,结果,流寇愣是把老福王给炖了吃了,老夫是洛阳人,屡遭流寇毒手,家里的亲族死伤甚众,生还者寥寥啊……”

连人肉都吃?

这也太残暴了吧?

简直就是恶魔啊!

一群吃的身材魁梧,胖乎乎,平时饲养条件不错,肉很好吃的百官勋贵皇亲们脸色都变了。

当然,有人不信这些的——这肯定是反动的封建统治阶级在蓄意抹黑咱们的农民起义革命领袖李自成啊。

抹黑他们即将迎接的新主皇爷!

不只他们不信,在那里,聆听着一个又一个士绅乡贤官员们诉苦的朱慈烺,也表现出来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这恐怕不属实吧?老福王让吃了?那煕陵里面葬着的是啥?”

“何况,李自成其志不小,是想开国建制当皇爷,哪能跟之前一样,行这流寇作派?”

“太子爷,您怎么能不信?臣等都是从山陕逃回来的啊,臣等还能说假?”

而郭景昌也张口道。

“至于福王的事,这可是臣家里人亲笔信里面写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对啊,郭抚台可是洛阳人,他对洛阳的事肯定清楚了!”

一众人纷纷附和。

而郭景昌也朝朱慈烺道。

“太子您虽才智高远,但您生于深宫,长于阿保之手,对于流寇的恶行,还是不太了解啊,莫说是太子您了,就连我等,在没有遭到流寇荼毒之时,也未曾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恶行……”

“是啊,幸亏额们机灵,早点跑了,要不然,就跟那些个留在山陕的亲友们一样死于寇手喽……”

一时间,聚集在大明门外的这一大群人,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好不凄惨。

而他们哭着的时候。

大明门里头。

那些个跟崇祯过来的文武百官们,却只感觉不寒而栗。

是啊,李自成太可怕了啊!

即便是这传言有假。

但孔圣人说得对,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这朝堂上的文官们,大多都是“东林君子”,就连勋贵皇亲们,也都觉得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国朝栋梁,国朝栋梁,当然也是君子了!

大家既然都是君子!

当然不能立于危墙之下!

一想到这,所有的文官勋贵们,都开始思量着得赶紧跑路。

往南边跑!

总之万万不能留在北京这座随时可以被流寇夺下来的危城中!

大伙正如此想着呢,诉苦大会却在继续进行着——谎言重复一万遍,那就不是谎言了。

何况,这些东西里面,很多都不是谎言——添油加醋是真,但谎言肯定不是。

不过这些家伙添油加醋的本领很强——这些人都是地主士绅乡贤官员,他们本身就是反动阶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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