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王家不如成王府,又如何?

出嫁前,她已经想通了。

凭江临月的家世,要想在王府出头,难于登天。

何况那王爷对江临月无非是一时新鲜,很快就会把她忘在角落里。

又是个性情暴戾的。

加之身侧身份贵重的莺莺燕燕众多,各有千秋。成王不可能一直对江临月倾心照顾。

到时候江临月无依无靠,嫉恨她的贵女众多,说不定在王府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江馨儿就不一样了。

自小头脑活泛,身后又有母家扶持,将来拿捏王文敬这愚蠢的小公子哥儿是轻而易举。

哪一日被扶正做了正妻,王家财产将来还不都要落入她手中。

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今夜洞房花烛,就是她挽回王文敬心意的第一步。

从此以后,王文敬就会为她神魂颠倒。

到时候周遭这些可能动摇自己地位的狐媚子,都会被她尽数清出去。今夜还有别人什么事?

……

江面倒立着波澜涌动的玉春楼,此时人影憧憧。

湖面无数朵闪烁的莲花,随风明灭,风声、火声、人声交织。

江临月点起一盏河灯,放到了水中。萧南夜同样放了一盏。

两朵莲花都下游缓缓漂去。

“许了什么?”萧南夜问。

江临月笑了笑:“殿下没听说过,愿望说了就不灵了?”

萧南夜的神情,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殿下从未放过河灯?难道当真从未在乞巧节出来过?”

那两朵莲花越来越远,逐渐淹没在一众河灯当中,归于平凡。

“这样的日子,本王过去都是和男人一起过。”他望着无数河灯,忽然道。

半晌,他感应到江临月古怪的眼神,又补充道:“在塞外。”

江临月讪笑起来。

萧南夜心知她在笑些什么,隐隐有些着恼。

“本王的愿望说也无妨。”

瞧着对面的男人自顾自说得笃定,江临月眼神却渐渐认真,蹙眉道:“等等,别说出来。”

“长命百岁,与人白头。”萧南夜淡淡道。

又掀起嘴角:“但战场上瞬息万变,如今还没有死,已经是奇迹了。”

江临月顿了顿。

她第一次见到萧南夜笑,这笑容难得一见,却竟然如此苦。

不是萧南夜笑得不真诚,反而恰恰是因为特别真诚,特别庆幸,在她眼里愈发的苦。

这次她没有说出口的的愿望,却只是逃离建安城,找到新家好好生活罢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有车马从桥上经过,马夫喊出一个她以为今日压根不该出现在此的名字。

“让让!都让让!王家公子赶着去给茉莉姑娘捧场呢!”

众人本来还有抱怨,一听说是王家公子,都忙不迭避让开来。

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哎哟,王家公子都来了?”

“茉莉姑娘可是玉春楼压箱底的头牌啊,突然在今日出台,那王家大少怎么可能错过?”

“这日子倒也选得巧了,偏偏在乞巧节。到时候有得热闹瞧!”

“都让开、让开!我们也要去玉春楼看热闹!”

人潮汹涌,许多人当即朝玉春楼拥去。

茉莉?

那茉莉姑娘,江临月也颇有印象。

她是青楼头牌,自小养得一身肌肤柔若无骨,闻名建安城狎客之中。

上一世江临月跟了王文敬后,茉莉一度迷得王文敬日思夜想,放任自己在家受婆婆侮辱苛待,却日日想着搜罗珍宝以讨好茉莉。

某天甚至为了茉莉接客不受强迫,和官家纨绔大打出手。

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