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有些喏喏,“秦公子把披风收下吧,日后出门有个挡头。”

秦扶言还在思索条件二字,闻言眉目沉沉,他就攥紧手里的包袱,态度不卑不亢。

“不用。”

说完转身离开,他是个聪明人,从满世广的几句话里分析出前后因果,大概满唐答应了这群皇子们一些条件,从而换取让自己好过些。

秦扶言的背影又高又瘦,却挺拔单薄,他想不明白满唐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又有一丝担心满唐究竟答应了他们什么。

自己不需要这群皇子施舍的友善,只要...,只要满唐多多来陪陪自己就好。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因为心里的想法耳朵尖不自觉的通红,可不消片刻,又唾弃自己阴暗的思想。

他这种人,和满唐就像萤火与日月。

偷来的友善已经足够多了,竟然还敢肖想别的。

身后两位皇子眼睁睁的看着私生弟/驸马离开,一时间四目对视,同步摸了摸鼻子。

邵公公磕头没有了求饶对象,他额头一片血红。

止不住的双腿挪转,又对满世广磕头,嘴里求饶的话不停,满世广半蹲在地上,手指轻轻扣了扣膝盖。

“你,抬头!”

日头西落。

夕阳的红色铺成一片繁华的织锦。

满唐睡了个好觉,九九给她梳妆的时候,就看着镜子里的小姑娘杏眼圆腮,一双眸子里满是灵动。

晚上传了膳。

满唐乖乖吃饭,九九捡起绣好的荷包面子,盘算着往里边塞点花草香料,公主出门的时候挂着,老远就能香香的。

那上头一树桃花栩栩如生。

满唐歪着脑袋,“九九,我也想学绣花,你能教教我吗。”

公主自小学的是家国天下,知明理,懂进退,琴棋书画都有涉足。

唯独绣花膳食绝不碰触,这大抵是坐于高位的尊严,而满唐穿越之前,会玩手机,下雨天知道往家跑。

充其量在大学的时候攮过几针十字绣,但是刺绣却从未涉足。

她满眼都是好奇,九九就笑,“公主学这个做什么,有尚衣局和奴婢在,您想要什么同奴婢说就好。”

诚然有九九这句话。

满唐还是觉着东西得学到自己手里才是真的,系统不是说么,她得拯救好多秦扶言。

万一...

以后能用的到呢。

桌子上的晚膳还剩许多,满唐索性跑到九九旁边,两只手晃了晃她的胳膊。

“九九九九,教教我嘛。”

小姑娘的声音又甜又软,刻意压低之后腻的很,九九没忍住,咧嘴露出一个姨母笑。

答应的同时心里暗自替未来的驸马担心,谁能抵挡的住公主撒娇呢,以后的驸马,怕是被公主吃的死死的。

晚间殿里燃如明火。

小公主突如其来的兴致,宫人怕伤了满唐的眼睛,自然用的都是顶好的油烛。

满唐从丝线里抽出几根红金色,小手无意识的捻了几下,“九九,这油烛殿里还多吗,能不能给我收拾一些出来。”

后宫里的月供都是有计量的,满唐承天子厚爱,所取所用都是顶好的,九九正替满唐崩刺绣面子。

也没多想,闻言就应了一声说有的,转瞬却又疑惑。

“公主要油烛做什么。”

这东西又不能吃不能喝,最多用起来比寻常油灯方便,往前小公主睡的早,殿里还存了许多。

满唐自然不能说因为那夜风雨,她突然想起秦扶言小屋里摇摇欲坠的破旧油灯,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努力护着屋子里唯一的光亮。

而就是这抹光,陪了秦扶言五年。

她有些心疼秦扶言。

小姑娘揉了揉鼻子,“夫子说...”

九九的眼神瞬间犀利,她倒是要好好听听,这个夫子又造了什么瑶。

满唐在拿出夫子的时候,就觉着不合适,她总不能说把油烛给夫子当礼物,情急之下,手指绕着丝线转了几圈。

“...要和哥哥们和睦相处!夫子教导我们家和万事兴,我想要些油烛,明日和三哥他们出去玩,若是回来的晚了,带着油烛照明方便。”

小公主的心野了。

九九知道满唐最近出门不喜欢带宫女侍卫,但是若真出宫,三皇子他们自然要有人跟着的。

满唐的借口离谱里带着些许的靠谱,九九当晚真真捡了一篮子的油烛。

不得不说。

近来殿里别的不费,还挺费篮子,不管是前些日子装糕点的,还是昨日装鸡蛋的,公主拿出去就没拿回来过。

屏风之前架着绣架,一旁各色丝线整整齐齐,满唐拿手点了一下篮子里的油烛,抿着嘴笑弯了眼睛。

像个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恨不能把整个桃李春风都搬给秦扶言。

身后的九九眼含热泪。

公主!您真的不是在外包养小白脸了吗公主!

您才六岁!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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