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桦急急忙忙去找猪,并没有回牛家。

牛家后面挨着水田,就怕猪钻进去糟蹋粮食。

除了牛翠竹,其他人都在田埂上。

崔桦走近一看,还好,猪没有跑远,也没有往水田里钻,这会儿正被牛壮实赶着,在河边的草笼里拱食儿呢!

花氏眼眶彤红,郑老婆子嘴皮子上下反转,句句话都直戳她心窝子。

看到崔桦来了,她话锋一转,就把炮火转了向。

“赔钱货,丧门星,你还知道来啊!你咋不睡死算了呢!哪家闺女嫁人了还像你一样,咋没把你羞死呢!”

崔桦懒得搭理她,这老婆子虽然可恶,但再怎么说也是牛壮实的老娘,不看僧面总得看看佛面。

没想到郑老婆子看她不吱声,反倒蹬鼻子上脸了。

“贱丫头,你耳朵聋了不成!跟你那个丧门星娘一样,没一个让人顺心的!”

崔桦忍无可忍,这佛面,哪个爱看哪个看,反正她今日是看不了了。

“粪蛋儿,去请余郎中来,给大姑看看耳朵。”

“大姑这耳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上了这田埂,就老是听见疯狗乱吠!”

郑老婆子喉头一滞。

“死贱人,你说谁是疯狗?”

崔桦嘴角一扯。

“粪蛋儿,赶紧去,你太奶耳朵也不中用了!人家在她面前说话她都听不明白,让余郎中带把刀子,不行就给割了去,反正留着也没用。”

崔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注意着牛壮实那边,本以为会被骂,没想到牛壮实竟头也不回的就赶着猪走了。

花氏和杨氏也埋着脑袋,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郑老婆子想让儿子撑腰的念头就只能打消了去。

又骂不过崔桦,只好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疯狂拍大腿。

“造孽啊!老天爷,你没长眼啊!这种不孝的孽障,你咋不劈死她……”

回到牛家,简单吃过早饭,花氏要去山上扯猪草,崔桦想着自己还没去山上看过,就跟云氏打了个招呼,跟着花氏一起上山去了。

不过她也不是去玩儿的,唐家的猪草也没了,她就想着干脆也顺手割些回来。

母女俩披着晨曦,沿着村里小路,说说笑笑就往山上去了。

花氏心中欣慰,这是独属于她们母女的,为数不多的宁静。

她们去的这片林子在背阴处,这会儿路边的杂草上还满是露水。

一口气爬到半山腰,崔桦才看到成片成片的的地拢。

花氏放下背篓,拿着小弯刀,径直就去了最下面的那块儿地。

“翠花儿,你先歇歇,早上露水大,你等娘把这山薯藤子割好了,再抱过去装进背篓就行了,省的再打湿你衣裳。”

崔桦看着花氏还高高肿起的眼皮,心中不忍。

挽起袖子就去地埂上割杂草。

“娘,猪不是找回来了嘛!奶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再好的人到了她嘴里,也都猪狗不如了!”

花氏手指一哆嗦。

“娘没事儿,娘好着呢!也不怪你奶,她年岁大了,耳背!娘也是怕锅烧干了,才没想周到。”

崔桦嘴角一撇。

“娘~你能不能为自己想一次,她那哪里是耳背,她就是心黑,她故意折腾你的。”

花氏一笑。

“她再怎么着也是你爹的亲娘!再说,娘有你爹护着就行了,你爹护着娘,娘一点也不委屈。”

崔桦……

感情您老不委屈啊?

真是的,那哭个什么劲儿?

可她还是不太明白,对于牛壮实这样动不动就出口成脏的呵护,花氏真的能乐在其中吗?

像是看出崔桦的心思,花氏浅浅一笑,眼角扯出几根细纹。

“翠花儿,你爹他是个好人!当年若不是你爹开口买下娘,娘或许就被卖到那种腌臜地方去了!”

“娘性子懦弱,说不上话,还总是被人欺负。这些年,也只有你爹不嫌弃,处处护着。娘这种软性子人,嫁给你爹,才是福气!”

“其实我刚到牛家时,你爹脾气没这么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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