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书院,始建于两百年前,为赵国国子监授录的一百零八书院之一。记载为两百年前静海府大儒向恒宇所建,亦有传闻,为两百年前一个富商晚年,散尽家财所建成。
自儒道入主庙堂,罢黜百家独尊儒道已有八百年春秋。儒道之所以能一家独尊不仅仅是儒道思想最符合帝王治理国家历练,更是因为儒道至圣是第一个化道于儒道气运,让儒道不仅可以让普通人学到知识道理,也可让普通人修行。
但要踏上儒道修行,需考入被正式授录的书院得儒生身份,再凭借领悟文中真意开窍,明智,晋升秀才方可入儒道妙门。
秀才是在河边书院所能达到的最高等级,再想进一步唯有两条路。参加朝廷举办的大考,通过者为举人,授朝廷赐予的文运踏入修行。第二条路就是拜名师,直接被老师授予文道传承踏入修行。
第一条路太难,就算柳青是河边书院第一,但放眼整个江州,会有上千个和柳青一样的第一。三年一次大考,一州中举者不过寥寥数十名额。
如果有第二条路的机会摆在眼前,所有人都会死死的抓住,没人会错过。
张曦文,儒道名士。三十年前南州八君子之一。一生桀骜,有狂言四语,曾在蛮荒杀过妖,曾在血海煮过酒,曾被仙人拂过顶,曾拒帝皇一家亲。
三十岁前,张曦文意气风发,可谓人间最得意之人。可三十岁之后,儒道修为却停滞不前。直到过了知命之年,张曦文带着孙女游历大好河山,也许是因为放下了执念,二十多年纹丝不动的瓶颈,竟然松动了。
在河边书院闭关一年,终于破镜达大学士境界。
清晨,往日里书院中朗朗读书声全都不见,所有学子皆涌向了书院后山竹林。
竹林外有一座凉亭,河边书院十二秀才中三人早已先到。
“何伯兄,小弟见你今日兴高采烈,想来已胸有成竹了,小弟先给何伯兄道喜了。”
“青冥兄莫要取笑我,我哪敢什么胸有成竹?论破题之妙,我不及东明兄,论文采,我不及柳青。无非是,心无所碍,怡然自得罢了。”
“心无所碍,怡然自得?想来这就是何伯兄的破题了?”随着声音传来,谢东明等余下几人也相继而来。
“东明兄,柳青兄……”
“诸位,今日无论我们谁能入张曦文先生法眼,切莫忘了这些年同窗之谊,将来大鹏展翅时,勿相忘。”
“那是自然!今日无论谁胜出,必须请我们去风流一场,诸位觉得如何?”
“那是必须,可不能是琴音雅舍那些虚的地方,要去,就去春花楼,秋月楼,百花楼这些地方。”
“还是江明兄对那些地方熟,到时候让江明兄引路。”
竹林中有一座竹屋,左高右低,前宽后窄。尤其是那离地半尺的地基亦是前后不平。整个竹屋看起来像是一个鸟窝根本无法住人。
但那个喜欢爬张曦文背的十岁小女童很喜欢,所以张曦文也很喜欢。
众人来到张曦文前,十二秀才纷纷收敛起方才的肆意模样,一个个一本正经神情严肃。
张曦文坐在一张小竹椅上,头插红花,手中举着花绳脸上堆着宠溺的笑容。乐呵呵的嘴角笑出了深深的褶皱。
面前的小女孩咬着手指,眉头紧锁的盯着张曦文手中的花绳,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我等参见先生。”十二人齐齐躬身行礼。
“都写完了?那就开始吧,一个一个的诵读文章。”
“先生,学生的破题是,心无所碍,怡然自得。心中有山,见水是山,见云亦是山。心中有美,见拙是美,见陋亦是美,斯是余者陋室,吾心却是美宅……”
小女孩紧锁的眉头突然展开,脸上露出喜色。伸出小手从张曦文手中接过花绳一翻,花绳落在小女孩的手中。
女孩接过花绳之际,眼角瞥了眼诵读完文章的张河伯,“言不由衷,虚伪。”
小女孩看着天真烂漫,但每一个人诵读出自己的文章,她都会仔细倾听。听完之后,都会中肯的给出一两句评语。
但女孩的评语都很犀利,什么言不由衷虚伪那都是好听的,诸如马屁精,睁眼说瞎话,空洞无物,两只黄鹂鸣翠柳等等。
到了谢东明的文章,小女孩想了白天才中肯的点了点头,“勉强尚可。”
张曦文捋着胡须面带笑意,一边听着秀才们诵读所做文章,一边和孙女玩着花绳。对这些学生所做文章,尽在意料之中。在今日考核之前张曦文已经看过他们以前所做文章了,对他们文笔,思想早有预判。
十二秀才,论妙笔生花各有千秋,但论未来儒道成就,他却只看好两个人。谢东明和柳青。
谢东明出生儒道望族谢家世代文运传承,书香传世。收谢东明为徒,对张曦文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反之,谢东明就算不拜张曦文为师,他也能有家族儒道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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