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小子竟然敢......”李培低声吼道。
他眼里凶光一闪而过,拿着锅勺就想过去,但李胜连忙制止了他。
“别急,黄弘这厮今日靠着厨艺,在张什长面前落了个好印象,我们暂时不要去动他,万一明日张什长又来伙房,这事就不好了。”
李胜牢牢把住了李培的手臂,死死地盯着黄弘。
他是个谨慎的性子,做事一般都得有完全的把握在动手。
“那我们就这样放过他?”
李培牙齿紧咬,右手握着的锅勺狠狠挥动,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
另外两个在做饭的田卒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连忙后退靠在墙上,大气都不敢出了。
李家两兄弟平时积威之重可见一斑。
但此时无人可知,李培心中其实充斥着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残忍的行事风格和贼配军的身份,是他们两兄弟在田卒中立足的两个法宝。
眼下作为他们最大靠山的严会,犯了大错,被送到了将军那受罚。
贼配军的身份,反而成了一个问题。
而如果他们此时,再让人随意在伙房里偷吃,却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就连狠辣这一点也没有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面子一丢,就难捡起来了。
他们两兄弟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失了势后再真要丢了面子,那群人落井下石起来,他们恐怕会下场凄惨。
想到这,李培眼眶微红,眼睛爆出血丝,他从嗓子里挤出了声音。
“哥!”
“再等几日,再等几日,等那张通忘了伙房里有这一人的时候,我们再动手。”李胜低声道。
‘怂了吗?’
黄弘紧紧捏着锅勺,他早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所以一直都在观察李家兄弟。
但见他们两人竟然忍了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点失望。
‘失望?’
“呵。”
黄弘突然笑了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吗?
不,不是。
他在心里将这个想法否定。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很清楚自己本质里还是那个只想平静过活的老实人。
但这个残酷的世界逼着他,做出了些许改变。
但,这变化能让他在这个世界过的更好,所以他欣然接受。
黄弘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们,专心致志开始做饭和偷吃。
既然李家兄弟忍了下来,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茬。
对他来说,这种彼此对峙,却相安无事的局面是能接受的。
因为每吃一顿饭,黄弘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又多了一点,实力也强了一分。
这种慢慢变强的感受,他很享受。
于是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就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里,孔叔的确再也没有露过面,就像失踪了一样,杳无音信。
起初田卒们还有人想念他,时不时有人打探消息,看看孔叔到底是死是活。
但过了几天,他就彻底被人遗忘了。
在这彼此剥削的军屯里,没人会去在意一个死人。
他们更关心今天能不能吃饱。
于是田卒们很快开始争抢起了田卒老大这一个位置,其中李家两兄弟靠着一股子狠劲拼的最狠。
黄弘没有参与其中,他觉得这就像是一群狗在争夺谁能第一口吃屎罢了。
毫无意义,屎终究只是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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