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光线来源展现在白藜的眼前,源自月亮的冷光在她抬起头的瞬间蔓延到了她那张呆滞的脸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空中挂着的那轮圆月,那真的是月亮吗?

它巨大而带有压迫感,光线明亮到漫天星辰尽数隐去,巨大的环形山印记清晰的浮现在体表,周深散发着幽幽的淡蓝色,像是梦境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这里究竟是哪啊?

这真的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世界吗?白藜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怀疑。

她失去了对自身具体人生过往的记忆,但依然保存着对世界常识的记忆,她甚至见鬼的可以说出哪个省份的哪个特产比较好吃。

她记忆中的月亮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自在海边睁开眼后白藜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所适从的迷茫,失去的记忆她觉得活下来总会找回来,流落荒野她感激着脑中还保有可以让自己生存下去的常识,她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她觉得自己总会回到人群中,回到文明的社会里,找回当初的记忆,一切都会走上正轨。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不知道该相信些什么,记忆还是现实?

如果记忆中的一切是真的,那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如果她仅剩的记忆都有问题,那她自己又是个什么呢?

如果她的记忆和现实都没有问题,那这里又是个什么地方?她真的还能回到人群中去吗?她真的还在原本的世界吗?她真的还能找回过去的人生吗?

今夜看到的这一切都让白藜感到对未来的迷茫,这个世界突然变成了她无法理解的模样,仅剩的记忆变得无法和现实协调一致,她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找不到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一切好像都不会再像计划中的那样顺理成章的走上正轨了。

整个后半夜白藜什么都没做,哪怕篝火在眼前熄灭她也提不起精神去添柴。

整个人心乱如麻,呆呆地抱着腿蜷坐在篝火前,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瞪瞪的靠着身后的石壁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她是被香蕉树叶上凝结起来的露水激醒的,夜里她睡着睡着顺着石壁滑下来,半趴在树叶垫成的床上。

早晨露水凝结,顺着她压出来的痕迹向下滑落砸在脸上,冰冷的水滴碰的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这一夜白藜睡的姿势很别扭,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都疼,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充斥着迷茫与各种疑问。

但日子还要过下去,总不能因为迷茫就直接不活了。

篝火在昨天就已经熄灭了,她也懒得再点一次,砸开最后一只鲜椰子就着昨天晚上烤好的鸟蛋,胡乱吃两口就算对付过去了。

早上的露水也都是很好的淡水来源,但这东西收集起来确实是耗时耗力,收支不成正比,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她也不想为这东西费事。

昨天拆下来的帽子除了已经软烂掉的香蕉叶被扔掉了,剩下的两个部件都还在。

白藜又去摘了两片新鲜的香蕉叶把帽子重新糊上就准备上路了。

昨天编的鞋子,今天踩着明显薄了一层,这种植物的纤维还是不够结实。

她算着今天再撑一天,晚上之前再采一把叶子扔在营地里,睡前就能编好。

这东西不难做,有了经验以后处理叶子花费的时间都要比编织的时间长,睡前做一双不费什么事,在找到合适的原材料之前只能这样频繁的替换着来了。

早上的阳光还算柔和,配着海风吹来的凉意,一天之中这个时候是最舒服的,在这个时候赶路可以节省下大量的水分与体力。

因为还不那么晒人,这一路白藜没有再像昨天一样贴着树林的边缘走在树荫下。

这次她是贴着海岸线走的,海水蒸发带来的凉意也能一定程度的弥补太阳照射带来的炎热。

她想看看潮落以后岸边都能留下些什么,最好可以在赶路的过程中顺便把午餐要吃的东西一起解决掉。

但在海岸边找食的海鸟比她起得更早,被她的路过而惊起的海鸟们都不愿放过清晨的收获,一个个叼着东西在半空中盘旋,时不时有两个叼不动的从半空中砸下一块儿螺肉贝壳。

让这些海鸟扫荡过一遍的海岸上只剩下一个个小生命卧沙留下的沙坑,再看不见一星半点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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