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来咯~”

当许非和耿乐俩人出现在大院门口的时候,迎来了以小桃红为首,大蚂蚁羊镐等人为辅的激烈轰炸。

词儿无非就是那么几句,什么脱离组织啊,小资主义啊之类的。

只是没说几句,就被俩人手里的点心匣子勾走了魂。

小桃红一边啃着山楂锅盔,一边拱火似得冲许非调侃着:“你俩走了这好几天,就给我们带这么点点心回来?”

“行了吧,这么大个锅盔还堵不住你那张嘴啊。”

许非一点也不让着她,见小桃红还想说话,便使坏似得捧着锅盔往对方嘴里塞。

“唔~唔~~!”

“呸呸,讨厌啊你!”

小桃红被许非塞得直翻白眼,吐掉嘴里的残渣之后,嗔怒地用小拳头追打着许非。

宁静他们几个吃着许非带回来的点心,笑闹着看俩人热闹。

楼顶,头发越来越摇滚范儿的姜纹正拉着剧组人员排布着机位,听到楼下传来打闹的笑声,忍不住探头出去。

‘丑导’顾长伟也叼着颗烟探了出来,笑着看几个小年轻在那嬉笑打闹。

“年轻真好啊。”

“是啊,年轻真好。”

烟瘾大的,最受不了身边人的引诱,姜纹也从兜里掏出颗烟叼在嘴上,长吸一口,随后呼出一缕烟气。

清晨初升的朝阳下,一缕青烟绕过绿树探出的枝杈,绕过飞扬的蒲公英,随着微风变淡、渐行渐远,最后消弭在灿烂的阳光中。

看着消弭的青烟,姜纹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老顾,你对青春怎么看?”

“活力,阳光,希望吧,暂时就想到了这三个。”

这年头还不流行什么青春伤痛文学,顾长伟回想着自己小时候的表现,脑海中也就能浮现出这几个词。

“我觉得不止。”

姜纹弹了弹手上的烟灰,不同于飘摇直上的青烟,灰白的烟灰在空中打着旋,随后又被风裹挟着飘散。

几分细小的烟灰脱离集体,向上飘扬一阵之后便飞向了远方。

但更多的却紧紧抱成一团,像是王国的卫兵一般誓死抵抗着微风的牵引,向下坠去。

他指了指楼下的许非几人道:“他们这一代已经和我们不一样了。我们那一代父母都在忙,没人管没人教,崇尚集体与改革。

他们不一样,他们的青春是活泼的,是无忧无虑的盛开。

青春就像是一碗糙米饭,有的人感觉它饱肚子,是好东西,有的人感觉它太粗,剌嗓子。

但等岁数大了,回想起来的时候,只会用一个词来形容青春。

美好。

只有这一个词,能让不同年龄的人们忘记年轻时跌倒留下的伤疤,只回想起奔跑时拂过的暖风,鼻间萦绕的稻谷香,梦里看不清模样的悸动。”

姜纹说了很多,旁边的顾长伟却很沉默。

他本就少言寡语,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顾长伟耷拉着眼角,看着手中的香烟渐渐燃尽,看着侃侃而谈的姜纹,看着他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他毫无公德地把烟头扔到楼下,然后转身离开。

独留自己在阳台上一脸蛋疼地吹着风。

不是大哥,谁丫问的谁啊!

合着你就等我说几个词捧哏是吧!

劳资青春比你们这帮院里的大少爷苦多了!

劳资14岁就给人烧锅炉去了!

跟TM我谈青春,谈伤痛?

我呸。

顾长伟有些不忿,在他感觉,姜纹就像是一个精神上的施暴者,把自己的思想摁在地上摩擦半天之后提裤子就跑。

这时候要是再跑过去找他掰扯什么,反而又显得有些弱势。

可不去吧,自己这特么是得罪谁了!

丫呸的,就是一孙子!

以后我再接你的话茬,我就是你孙子!

狠狠地啐了一口粘痰,顾长伟这才感觉自己舒服了很多。

许非自然是不知道楼上那两个老家伙在谈论什么,他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能把自己的耳朵从小桃红那双手里解救出来。

耿乐就是个没良心的吃货。

在他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自己这几天吃过的美食之后,许非明显感觉到小桃红的手指掐得更有力了。

许非感觉小桃红越来越像剧本里的于北蓓,她好像越来越意识不到自己与这帮愣头小子的区别,整日和他们玩闹在一起,显得倍儿洒脱,倍儿不在乎。

“你好,我叫于北蓓。”

过于温暖的阳光下,小桃红扎着双马尾,乌黑的头发顺在胸前,像是匹上好的绸缎。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形,洒脱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马小军。”许非定了定神,伸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汗,这才伸手握住。

于北蓓的手很软,一点也不像做过粗活的样子。

“你上哪儿去了啊,我们在这玩儿半天了,就等你。”

马小军面不改色:“哦,我做值日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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