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氏争强好胜的心气儿在残的现实面前被打消的一点儿不剩。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说。所以在行动,言语都渐渐的表现出了对卜逢时的不满。卜逢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形象配不苟氏。因此尽量对苟氏逆来顺受。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

卜逢时的怜惜与忍让不但没让苟氏的不满情绪有所收敛。却越来越助长了苟氏的骄气与跋扈。苟氏开始不与丈夫同桌吃饭。到后来竟发展到不同床共枕。竟至分房而睡。

卜逢时也知道了妻子厌弃自己。不愿意待在家中受闲气,因而把绝大多数时间都打发在了任所。空闲时不是与同僚对弈,就是与同事喝酒吃茶聊天。这样的日子长了苟氏难免会滋生寂寞难耐的情绪。

苟氏有一个表弟,生得面目清秀。苟氏寡居时便与他有些说不清。如今,苟氏独自闷在家里。虽说已嫁为人妇,然而却形同虚设。独守空房的日子里,空虚寂寞无聊的心绪实在是难以打发。便又与表弟联系了起来。二人关起门来干起了一些不为人知却又是尽人皆知的事。开始时二人只是偷偷摸摸,到后来竟不避讳家中佣人,渐渐的连卜逢时也不避讳了。卜逢时已然心知肚明。这样的夫妻生活实在是无法过下去了。然而却又无法对人言说。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与苟氏既不是青梅竹马,又不是两情相悦,凭什么要让人家对自己忠贞不渝呢?自己能够与苟氏结合,完全是一种命运的误会。一方面凭的是栾士英的权势,另一方面凭的是自己的那点小资财。苟氏对自己不忠,喜爱自己喜欢的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再说自古赌博出奸情,奸情出人命。这层窗户纸最好不要捅破。否则,说不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古来多少伟丈夫,尚且死在卑贱的小人之手。何况是自己这样一个既无根基又无身世且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再说自己的志向本不在此。建功立业,拜相封侯一直是他心中的目标。故而,卜逢时干脆借口任所里事忙三天两头的躲着不回家了。苟氏和她的表弟,二人干脆堂而皇之地过起了日子。卜逢时即便回到家中,也在偏房中歇息了。对二人的事儿熟视无睹充耳不闻。直接装聋作哑起来。他还一再的叮嘱家中佣人,绝不可将此事外传。家丑不可外扬。若有谁将家中丑事传至外面,一定重重处罚。家中人等平时并不惧怕卜逢时,但是都知道他跟栾士英关系密切,交往很深。栾士英对他的这位朋友呵护有加。一旦家中丑事被栾士英所知晓,不仅女主人会惹来祸端,就连仆人也难辞其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大家伙儿都闭口不谈,也装聋作哑起来。

本来嘛,主子们之间的勾当本就与仆人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又愿意去招惹麻烦呢?人家卜逢时自己都不把这事当一回事,其他局外之人又何必多事呢?再者,苟氏为了收买家中佣人为其保守秘密,平时也没少给下人们好处。事儿又不关己,自己又能得到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宅院虽不大却也是朝廷命官的住所。关起门来,院里所发生的事儿外人一概不知。

卜逢时并非窝囊之人,他有他的打算,有他的深刻用意。这种用意就连他的好兄弟栾士英也无法猜透。

卜逢时向朝廷书,请求出使北朝。他料想栾士英肯定不会同意,一定会横加阻拦。即使皇同意,栾士英也还是要千方百计想方设法阻止。如何才能使自己的好友栾士英放下对自己的戒心呢?思来想去,便有了一个方法。

卜逢时忙完了任所的事儿,回到家中摒退左右闲杂人等,只留妻子苟氏与自己在正厅之。苟氏心虚,不知道卜逢时要做什么。心里正如十五只水桶打水,七八下。坐卧不宁,忐忑不安。卜逢时拿出一份平和的样子,缓缓对苟氏开口说:“夫人,有两件事情要和你商量,朝廷打算派我出使北朝,我自己拿不定主意,想要听听夫人的高见。”

苟氏一听与自己的事情无关,便放下心来。问卜逢时,“这种事情那是国家大事,你为何不去找你的朋友商量呢?却要来问我一个妇道人家。”

卜逢时对苟氏说,“夫人有所不知,我听朝堂的人说,栾相不同意我去出事北朝。”

苟氏冷淡的回道:“若是栾相不同意,那你就别去了呗!”

卜逢时说,“可是,这是一次出头露面,崭露头角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我不愿意放弃。夫人也知道,我干了这么些年,一直还是一个八品的小官。如果此次出使能够完璧归赵,回来后肯定能够加官进爵。夫人届时也能跟着增添一点风光。为夫若是一直这样没有进益,到何年何月才能让夫人身披霞衣,头戴凤冠赢得诰封呢?”

苟氏冷笑道:“这个嘛,我倒也没有指望!我命中恐怕也没有这个福分。我们苟家的祖坟也没有冒那样的青烟。不过,你想要进取,我不拦着。你要我怎么做?”

“我想要争取这个机会。只是……只是我若出使北朝,夫人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卜逢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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