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在想,要不然就严守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而随波逐流。

但最终被他摇头否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心中那最后的底线。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扭转一下公孙瓒他们的观念,于是想了想说道:

“父亲觉得纵容士兵抢夺百姓财物是很正常的事?”

公孙瓒:“也不是正不正常的事,主要是生活在这个年代,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没办法,想要养兵自然是需要钱粮,这些只能从他们手中取来。”

公孙续无名火起:“凭什么,难道生活在这个年代就是百姓的错?为什么就一定要让他们来承担这一切?”

公孙瓒也起了火气:“规则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就是天理,谁也无法改变。子胜,莫要再胡闹了。”

见眼前父子二人的争吵好像愈演愈烈,文则在一旁也紧张,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劝说,他也很无奈,谁叫他是现场唯一的第三者呢,他说:

“主公、公子,莫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父子二人闻言,皆是顿了一下,好像都意识到刚才有些冲动了。

一时间,场面安静下来,父子二人尽皆沉默,待气氛缓和,公孙续意识到直言不讳好像不行,得改变一下思路,想了想继续说:

“若是这样,到最后即使父亲将整个天下打下来了又有什么用呢?你已经将天下百姓得罪了个遍,莫说支持你,不反对你就算好的。

那时,天下就真正的变成了你一个人的天下,可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哼,谁敢反对,谁若反对自当用武力镇压。”

“这不就又回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吗,就如同汉室与黄巾。”

“这……”

公孙瓒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驳。

公孙续见状接着说:“父亲觉得你与秦皇嬴政相比怎么样?”

“秦皇天纵奇才,完成一统天下伟业,为父自是不能与之相比。不过,有一说一,他的残暴,为父也是万万不能及也。”

“没错,秦二世而亡,在我看来,不也是跟百姓有关系吗,若不是压迫的太厉害,陈胜、吴广又岂会揭竿而起。

所以,我觉得一个朝代的兴衰始终跟百姓的命运息息相关,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自是有他的道理。”

他的一席话,震惊到了在场的两个人。

公孙瓒心想:得民心者得天下,难道子胜说的是对的。

文则心想:公子说的有道理。

看见公孙瓒若有所思,公孙续趁热打铁继续对他说:

“远的不想,父亲再想想你自己,想当年,你已经夺得幽、冀、青、兖四州,当时的势力,称为北方大哥也不为过。”

公孙瓒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子胜说的都是他当年的光辉时刻啊,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变了脸色。

公孙续说:“但是,父亲后来为何只剩下了易县这一县之地。归根结底,还不是没有处理好与士族百姓的关系,若是当初能得到士族百姓的支持,又岂会落得那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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