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陆乘风想法子先找傅丹,傍晚时分,东侧门树下挂上一簇鲜艳的桃花。

二更天后,沁园灯暗,陆乘风悄无声息出了府。

今夜无月,陆乘风转上夜集后雇了马车,半个时辰后车辆横跨东边大道转西,在一处府邸前停下。

湖心小筑内。

傅丹焦急来回踱着步,看见夜中身影,虽然那人用巾帕蒙住了脸,傅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傅丹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说:“你可算来了!今日樊士舟疯了一样在房中找东西,他应是发现账本不见了,他让我入夜过来是不是已经怀疑我了!陆乘风你得帮我!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

陆乘风扯了汗巾,眼眸带着丝笑意:“我当然帮你了。”

她走了两步,环顾着府院,问:“他人呢?”

傅丹急跟在她身后打转:“他还没到,不过院内的小厮偷偷给我报了信,好像是樊士元找他。”

那当是账本的事了,她来得刚刚好。

陆乘风收回视线,盯着人不说话。

傅丹一脸急色:“你说樊士元找他是不是因为账本的事?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季礼我也没漏半点口风,陆乘风你若是敢骗我,大家一起鱼死网破!”

陆乘风语气罕见的含笑意,说:“我自然不会骗你,允诺助你出乐坊司我说到做到,你现下不就离了那个地方。”

傅丹露出迷惑的神情:“什么意思?我是让你将我从乐坊司带出来,寻个安身之所,你少跟我绕圈!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承诺,我绝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

“所以我十分感谢你。”陆乘风轻笑,却淡得似闻无声,面容在黑夜中显得诡异:“有了账本,日后我在燕京城虽说不上十分顺风顺水,但也通坦许多。”

傅丹皱眉道:“所以你赶紧想法子!一会樊士舟该回来了!”

陆乘风说:“哦,我已有法子了。”

傅丹一愣,面色顿喜:“你有办法带我走?”

陆乘风点头:“自然。”

“什么法子?”

陆乘风不疾不徐道:“樊士舟如今已经怀疑了你,樊家的事跟锦衣卫的人有牵扯,就算今夜你糊弄过樊士舟,等锦衣卫的人找上门来,你这样的人一定挨不过刑罚,三言两语就会把我供出来。”

傅丹看着她,可她脑子太简单,有些事情根本想不通:“锦衣卫?这跟锦衣卫有什么关系?”

陆乘风好心说:“当然有关系,御史台弹劾樊捷,如今人就收押在大理寺,不见账本樊府不会倒。而他们都不知道账本在哪,都怕落入他人之手,如今锦衣卫的人搀合进来,那便说明锦衣卫里有人物也在记在了这账上,依照他们办事风格,找到你只怕凶多吉少。”

傅丹愣道:“账本不是给你了吗?”

陆乘风说:“所以我说感谢你,但是呢,为了避免后面一系列麻烦,我今夜特地来送你上路。”

傅丹饶是再蠢也听出来不对劲,警惕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陆乘风面色平静,目光却冷冽,看着傅丹,说:“我来履行我的承诺。”

傅丹面色惨白,跳脚怒道:“什么狗屁承诺!”

陆乘风跨步走近,将人逼至一角,她毫无情绪的俯视着人,然而字字落在傅丹耳中,一股战栗自脚底心直冲涌上,那张脸一半如霜一半似鬼,那道丑陋的伤疤仿佛一把利刃令人不寒而栗,陆乘风语气轻然:“答应带你出乐坊司,今夜你将命留在这院子,我也算践行承诺了。”

陆乘风边说着边从手袖中取出一寸匕首。

傅丹眼瞳瞪大,面色惶恐,说:“陆乘风你敢……额……”

傅丹霎时瞪大眼,不可置信缓缓低下头,甚至连疼都来不及感受,匕首被毫不留情拔出。

傅丹脸色扭曲攀上陆乘风肩膀,死死盯着人:“你……你……”

温热的鲜血涌流而,傅丹控制不住脱力坠下,陆乘风面无表情看着人倒下去。

蓦地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什么人!”

陆乘风沿着墙跃出了院。

“站住!”

“追!”

樊士舟灰头土脸被较年长的男子押着,呆愣看着眼前的一切。

墙角的傅丹双眼瞪大,却是一动不动。

陆乘风穿行在黑夜中,几番追逐,终是吃了地形不熟的亏,在一个三巷交叉口被前后拦下。

韩树山着黑色常服,单手持刀,面露凶狠盯着她:“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他的目光略过陆乘风胸前血迹,语气森然:“账本在你手里?”

陆乘风脸用巾帕蒙着,不答话,缓缓往死胡同里退去。

韩树山亦步逼上前:“将账本交出来!我留你一命!”

陆乘风嗤笑一声,目光嘲弄。

韩树山怒然冷笑:“既然如此,杀了你我自己去找也一样!”

两方在这狭窄的巷内对峙,韩树山见她不肯妥协,挥了挥手,身后的人顿时涌包上来,陆乘风目光如冰刚要动作,却见眼前一个东西窜出落在地上,竟是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霎时浓烟四散,身后人气息逼近,低声道:“走!”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