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脑袋又是一嗡:“是本宫没有教好她,堂堂一国公主,竟成了一个眼皮子浅的蠢货。”

……

与此同时,南书房里一片沉寂。

御前张德全捧着一摞折子,走进了南书房,南兴帝坐在堆满折子的案前批阅奏折。

南书房一侧,加设了一张小案,三皇子姜景璋头戴玄弁(bian,同便)冠,蟒袍玉带加身,衬得他威仪天成。

观政,即是学政。

他坐在小案上,翻阅父皇批阅过的折子。

南兴帝一夜未眠,眼底透着青黑,眼里亦布了丝丝缕缕的血丝,却丝毫不见倦怠,微微低头,凝神书写。

“陛下,”张德全恭身上前,将折子摆到龙案前,“这是,御史台刚刚递进宫的折子。”

“什么事?”这个时候还有折子呈上来,必然是有事发生。

张德全缓缓跪到地上去:“是弹劾扶光公主的折子。”

姜景璋精神一振,翻看折子的动作也不由一顿,眼睛盯着手中的折子,耳朵却不觉凝了凝神。

气氛倏然一沉。

张德全心中不安,近些日子,宫里宫外有不少,扶光公主恃宠生骄的传言,御史台也有几位老臣,弹劾扶光公主不妥之处,陛下没有理会,可心中不快,肯定是有的,但因事情没有闹大,陛下也不好计较什么。

可陛下疼爱扶光公主也是真。

一滴墨汁,渐渐凝聚到了笔尖,随着南兴帝那只轻颤的手,倏然滴落,溅在笔下的奏折面上。

“陛下!”

陛下虽然没有大发雷霆,但此时阴沉着脸的样子,也着实太惊人了,连姜景璋都慌忙放下了手里的折子,跪到了地上去。

半晌!

南兴帝将手中的御笔,放进笔搁里,他没看张德全递上来的折子,只问道:“何事弹劾?”

“是,”张德全压低了脑袋,“内廷尚服局李延,错将扶光公主的紫鲛珠簇花戏蝶鎏金步摇花,送去了宁瑗公主府上,李延得知此事后,慌忙就去了扶光公主府上请罪,扶光公主一怒之下,将他杖杀于公主府外。”

姜景璋倒吸了一口凉气,姜扶光也太胆大妄为,正三品的内廷掌事太监,说杀就杀。

区区一件首饰,也太小题大做,难怪御史台要弹劾她了。

他正愁没办法打压姜扶光。

真是天助我也。

“可是前些日子,东海侯进献的那斛紫鲛珠?”南兴帝神色不明,不在意堂堂正三品内廷掌事之死,却在意被抢的紫鲛珠。

张德全额头冒着冷汗:“正是!”

气氛又是一凝。

姜景璋心里有些不安,同为女儿,父皇便是厚此薄彼,也要有个限度,东西已经到了宁瑗手里,总不行,再把东西讨要回来吧!

可接下来父皇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既是送错了,尚服局可曾派人去宁瑗府上请回?”南兴帝不喜不怒,仿佛只是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张德全摇头:“并未。”

“也就是说,他是空着手,去扶光府上请罪,”南兴帝笑了,“朕,听了一桩奇事,丢了东西,不寻回,还指着扶光大度,饶了他的狗命?”

空着手,于礼也不合。

轻慢之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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