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何苦拍拍狂躁愤怒的申无谓,语重心长,“老无,那恶人害瞎了飞纱村全村人的眼睛,就此让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再说,我们还没找到致村民们失明的真相,我需要您,村民们更加需要您。”

“什么?原来……”温和礼瞪大眼睛惊悚到失语。

“对,你没猜错,村民们的眼睛,就是方才逃走那恶人给害瞎的。”宁何苦淡定道出的,却是惊天动地之言。

温和礼如被石化,申无谓的狂躁方才消停。

温和礼不敢想象,是怎样一个丧心病狂之人,才能下得去手,让整条村子上百人都变成了瞎子!

不,这就不是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是恶鬼夜煞修罗。

刚巧此时,小伍打了一盆水回来,看见主子发愣,便将水递给了他。

温和礼接过水盆继续发愣,宁何苦对善解人意的小伍感激一笑,便接过水盆放在案几上,解下黑巾洗起脸来。

小伍关心地推了推主子,温和礼方回过神来,他看着宁何苦洗净脸,又瞅见那双原本如黑夜明珠的双眸血丝遍布,再见其重新将黑巾绑上,立马想到方才听到之事,即时心惊胆战,慌了手脚,“宁兄,难道说您的眼睛也被……”

他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不愿去试想那般残忍的结果。

“你想什么啦!我的大哥可是医怪申无谓,他怎么可能让我的眼睛瞎了呢?把你的小心脏给揣好,别乱蹦哒。”

宁何苦边说话,边走到申无谓身侧,只见他双手轻轻在后者腰间上下左右拉扯,前后翻转数下,原本极其难解的盘长结,“叮当叮当当”一阵响后,便被轻易解开。

申无谓仍旧黑脸瞪着他,站着未动。并不是宁何苦的甜言蜜语哄住了他,而是后者拖延了时间,此刻就算是再追出去,也是枉然。

温和礼安放好被吓得一直悬着的小心脏,刚想看一眼那根神奇的绳索,但见宁何苦右手轻轻一扬,那绳索便如灵蛇一般盘踞缠绕在其腰间,瞬间隐入腰带内,不见其影。

他难抑好奇之心,刚要发问,门外有人群在高声喧哗,又似是在激动不已的庆祝大捷一般。

温和礼自从进了这山村以后,遇到许多诡异之事,脑袋一直很懵,搞不清楚状况,便靠近宁何苦欲问详情。

恰在此时,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老巫医和奚老伯。

奚老伯老当益壮,脸被手中的火把烤得红彤彤的,兴奋道:“小郎君,外面的毒蜂群已经被大家赶走了,还得要多谢你和你的好友,帮着我们筹谋,若不然,此番我们怕是危矣。哦,对了,你们如何得知那秦春岭是假的呢?而他为何又要引毒蜂来害我村民呢?”

宁何苦和申无谓对看一眼,忍不住默契十足的会心一笑。

笑完,申无谓忽又记起不应该对那小子笑的,于是又狠狠剜了宁何苦一眼。

事情原来是这样子的。

清晨,宁何苦拉着申无谓回了奚老伯的家中,只说后者是来找他的好友。

随后,申无谓便照着之前和宁何苦商量好的计划行事。

他告诉奚老伯,说刚经过村外一片密林时,见到有几只硕大无比的毒蜂在空中盘旋飞舞,以他的采蜜经验,断定毒蜂若发现村中的雪流苏花后,定会引来更多的毒蜂群采集花蜜,因此要村民们早做准备,预防毒蜂突然大规模来袭。

奚老伯接受了他的意见和计划,立即安排全村老幼病弱都躲到了老巫医家里,紧闭门窗,严阵以待。

然后留下大双和几个青壮年在屋外引燃艾草驱赶蜂群。

而私下里,宁何苦则和大双二双他们讲了一部分实情,还说出了秦春岭的假身份和危险情况,取得他们的同意一致行事。

首先,让几个年轻人全身涂满泥浆,还身着蓑衣斗笠包裹严密,一等毒蜂群来袭时便在村里来回奔走,嚎叫,刻意制造出村民们集体被毒蜂攻击的假象,以此引毒煞入局。

随后,申无谓亲眼见到毒煞春风得意地走进了素娘的家,便立即点燃了屋外的艾草堆,以此为信号,村里别处的艾草堆也相继燃起。

而且,在堆艾草时,申无谓还特意吩咐往艾草堆中洒了适量的水,故湿润的艾草被点燃后,并未燃起明火,而是只释放出大量的浓烟,以此驱赶毒蜂是为最佳。

如今,毒蜂群被驱赶走后,大双便将实情告诉了奚老伯和村民们,他们才匆匆过来表示感谢,并询问真相。

申无谓怒火未消,根本不愿多说话,宁何苦便将老巫医和奚老伯拉至一旁,简单道出了前因后果。

老巫医虽然年老,但他一辈子都在行医救人,一听秦春岭竟是毒煞所假冒,立时便知晓事情的复杂和严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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