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消息很快传来,自己的后方已经看到了赵军骑兵的身影。

王龁的心中顿时便是咯噔一声沉入了谷底——赵军怎们会来得这么快?

“人数如何,是否为赵军斥候?”抱着最后一丝丝的侥幸心理,王龁颤抖着声音向前来报信的斥候问道。

“非是小规模斥候。人数至少在数万之数。”斥候冷静地回答着王龁的问题。

只是斥候不知道的是,他的回答,却似一根根利箭直戳着王龁的心脏。

王龁知道,或许自己自以为秘密的转移,早就在赵军的监控之中,否则根本解释不了眼前堵截着自己的赵军,也更解释不了,大战才开始没几个时辰,围堵的赵军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后路之上。

没有悬念了。

王龁再度抬起头,看着前方还在浴血厮杀着的秦军将士们,随即王龁的目光却是越过了战场,看向了远处咸阳的方向。

“我王,王龁尽力了。”轻轻地,王龁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向着家的方向告别着。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绝望。

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大军已经陷入了包围之中,更是因为秦国,已经彻底地没有了翻盘的希望。

一旦自己这十五万大军被消灭,赵军随即便可挥师北上,对函谷关形成两面夹击。

在断绝了外援的情况下,函谷关绝撑不过两个月。

再接着,赵军便可以集中全部的兵力,向咸阳发起最后的进攻。

即便咸阳再是巍峨高大,在数十万大军的猛攻之下,根本不可能守住。

秦国已经彻底地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希望。

甚至,若是李牧心急一点,在解决掉自己这十五万大军之后,便可以直接带着自己的人头,向咸阳进发。

赵军旗帜插遍咸阳的场景仿佛近在眼前,王龁也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但老秦人誓不服输的血脉再度冲向了就要冰封的头脑,王龁随即又睁开了双眼。

而随着虎目的重新张开,眼神之中已经不再有对未来的绝望与迷茫,有的只是奋力一搏的决绝之色。

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还没有什么动静的后阵,王龁随即下令道:“各都尉、校尉各领其军,立即摆脱当面之敌,向咸阳方向突围。”

是的,王龁下达的,不是决一死战的命令,而是分散突围。

不是王龁惧怕死亡,相反,死亡对于此时的王龁而言,已经是最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他想要的,是尽可能地给咸阳给他的王上保留住军力,哪怕只有一万两万,甚至是只有一千两千。

没办法,决一死战,死的只可能是自己。即便侥幸突围出了一部分兵力,损失惨重的兵马,在面对咸阳城外的赵军的二道防线之时,也势必会被绞杀殆尽。

只有趁着当面之敌兵力不足,而后续赵军又还没有赶到之前,进行分散突围,才有可能以全建制的兵马逃回到咸阳城下。

也只有成建制的兵马,或许才能突破咸阳城外的封锁。

当然,前提是,对面的五万兵马不能如他这般彻底地分散开来。

为此,王龁显然也已经有了打算。

在传达完第一条命令之后,王龁随即继续下达了第二条的命令:“中军所属两万人马,会同本将之亲兵所属,随本将对当面之敌,发起进攻。”

话音落,王龁已经将长刀握在了手中。

轻夹马腹之间,王龁已经拎着长刀冲向了面前正阻挡着秦军回归咸阳的赵军。

很明显,王龁就是要用自己和这中军的两万五千精锐拖住田单的拦截部队,从而让更多的秦军突破阵线,回到咸阳城中。

应该说王龁的算盘是打得不错,只可惜,他还是小看了李牧的能力。

战国四大将所率领的主力大军,如果不是放水,又岂能被你的侦察兵轻易发现?

既然助力大军的斥候已经能让秦军发现,那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精锐之卒,恐怕已经深入到了腹地也说不定。

是的,就在王龁想方设法要分散突围之时,李牧已经安排出左右两路骑兵,分别向着秦军的左右两翼开始了迂回。

而众所周知,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就在王龁的命令下达,秦军将士们开始不管不顾地发起冲锋之时,两只赵军骑兵已经在秦军两侧开始了兵力的展开。

战斗虽然还在继续,但结果实际早已经不言而喻。

刚刚开始了分散突围的秦军很快就被李牧的骑兵们给拦截了下来,为数不多有可能逃离的骑兵,又被田单的骑兵给死死拖住。

好在的是,王龁并不需要看到这一绝望的场景。

在带着中军精锐,向田单所部发起猛烈冲击后不久,王龁便已经倒在了激烈的战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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