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娇似笑非笑地看了黄蔓茵一眼,没再搭理她,径自上了春橘的马车,便吩咐车夫起程。
春橘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虞兰娇见马车摇晃,忙将她的头抬起来枕到自己腿上,将她身子固定住,生怕她伤口崩开。
春橘颤颤巍巍想要拒绝,被虞兰娇板着脸一训便不敢再说,只眼眶之中溢满泪水。
此处距离城门处近半个时辰的路程,中间还要经过一片密林。
虞兰娇见春橘老是瞪着眼睛,低声劝她闭目养神一会,话音刚落,前方马车处忽地传来一阵嘶鸣!
虞兰娇被唬了一跳,本想看看外头情况,却碍于春橘躺在她的腿上不好动弹,只得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听得外间一片惊慌。
“马惊了,快!快拉住!稳着些,别让马车翻了!”
“拉不住,马儿受了刺激!老刘头小心!”
虞兰娇忙将春橘扶到一边,将车帘掀开一条小缝。便见最前头两匹马儿发狂嘶鸣,带着虞桂母女坐的那驾朱漆乌篷马车歪歪斜斜往前冲。
赶车的老刘头死命勒住缰绳,却也无济于事,反倒被马儿一个纵身顶了下来。
一旁下人眼疾手快扯了他一把,才没叫他被马车碾成两段。
缺了控马的车夫,两匹马更加癫狂,原地人立而起长嘶片刻,便拖着马车横冲直撞往密林深处冲去!
虞兰娇一颗心霎时提了起来。
“快!派几个人跟上去,千万别让姑母和表姐出事!”
她们来京郊探望自己,若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旁人不会探究内情如何,只会将这些事情归咎到虞府头上。
如今虞府已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万万竖不起黄家这个仇敌!
“使个腿脚快的,卸匹马往京郊方向去,快些找救兵过来!其他人将马车赶到一旁,莫阻了别人的路。”
慌乱的局面被虞兰娇三言两语控制下来。
虞桂和黄蔓茵却远没有这般镇定,早在马车颠簸开始,便已是吓得花容失色。
好在这马车造得十分坚固,被两匹受惊的马甩来甩去,依然结实得很,母女两人紧紧搂成一团。
“你们两个,去将马车门堵住,千万不能让我和母亲受伤!”
被黄蔓茵推搡着跌下座椅的丫鬟咬了咬牙,神色晦暗地以肉身堵住马车宽大的木门。
却听得兵器碰撞声骤然响起,身后木门霎时被戳破,背脊处一阵刺痛传来!
两人胸口一凉,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坐在软塌之中的黄蔓茵和虞桂两人瞪大眼睛看着她们,随即扯开嗓子爆发出一阵激烈惊惧的惨叫!
怎么了?
她们后知后觉低头朝胸口处一看,冰冷刀光穿胸而入,血花四溅。
嘭的一声,马车车门遭人一脚踹开,本堵在门口的两个丫鬟随着这阵冲击往前一扑,血淋淋地直直扑到虞桂母女身上,吓得她们哭嚎不止。
更可怕的是,车门大开,两个蒙面人稳稳当当站在疾驰颠簸的车辕之上,皱眉打量着她们。
片刻后,手中一个用力,便将两人一起打晕,提出了马车……
虞兰娇一行人确定再无其他危险之后,纷纷下了马车,命车夫各自检查剩下的车马。
方才被颠下马车的老刘头被人搀扶着上前,“都是小人赶车失误,害了姑奶奶和表小姐。”
虞兰娇忙劝抚了几句。
说来,今日之事实在蹊跷,虞家今日回城的马车,加上黄家的,共有五驾,偏只有黄蔓茵坐的那驾出了事。
老刘头在虞家伺候车马十数年,当年还是母亲看中他一手好把式,亲自点了他让他打理这辆朱漆乌篷马车。
十数年来从未出过事,好端端的,今日怎会……
还未等虞兰娇将其中内情梳理清楚,前头去搬救兵的下人已经打马赶了回来。
“姑太太和表小姐的马车就是往那边去了,追上去的人还没回来,不知前头情况如何,还请王爷出手,一定要救回姑太太!”
王爷?
虞兰娇耳尖一动,侧目望去。
前头身穿黑色金丝锦袍,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浑身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的男子,不正是摄政王!
见得虞兰娇安然无恙,自树荫之下袅袅婷婷地上前福身,魏震握紧缰绳的手微微松开。
脸上的凝重也不翼而飞,迅速换成漫不经心的神色,闲适地勒住缰绳放缓速度,握着马鞭轻巧一挥。
“追云,带几个人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追云木着脸往虞府下人所指的方向赶去,鬼使神差地想着,方才王爷一听虞府的马车出事,面沉如水,浑身满是汹涌的怒意。
如今知道出事的是黄夫人母女,全然变了一副面孔。呵,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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