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云薄,江头夏似杨花落。
照得人来,光彩依旧。
晓寒谁看大长安,
军满西楼,
人阑干角。
“主公!此战,你要一路无前,只要击破李傕、郭汜十万大军围城之势,其必然西撤凉州或者北上并州!届时,主公就可凭护驾之功,乘云直上九天,但千万谨记,主公为天上龙,在外活,在内死,不可留恋长安,只要陛下亲口承认大汉皇叔之名,讨得征伐益州之义,就要自陈仓道或者斜谷道南下汉中!此乃我军立身之本也!”
“军师放心,汝自先去,我救天子后尽快南下!让武安国守住武关我等大本营即可!”
“嗯,那主公,就此惜别,祝主公旗开得胜,乘风而上九万里!”
“哈哈!军师,我就等你在汉中的好消息,只要你信传来,我就立刻南下!”刘备哈哈大笑,如今,太史慈已经为自己谋划出近五万大军!天下哪里都可以去得!
话毕,两军分开,一路有刘备带张飞、赵云、黄忠、陈到、王方五将,出兵三万北上长安;一路有太史慈率关羽、赵凡、朱灵、纪灵四将一万五千人,西进长安子午镇,由北口南下子午道,趁整个汉中注意力都集中在长安之时,施展子午奇谋,从子午谷南下汉中,打张鲁一个措手不及,站稳脚跟之后,再等刘备率大军自斜谷如汉中,直取南郑,如此汉中可得,刘备集团也将有根基之地。
长安东门,下午时分,刚刚遭受一轮进攻的守军,赶紧躺下或者坐下,休息,整个城墙充斥着大量的血腥味,城楼下尸首堆积如山,原来的护城河早已不见,但依旧血水连绵不绝。
“王尚书!我等如今无路可逃了!”长安东门,这是李傕、郭汜攻击最猛烈的地方,吕布派出整整一万五大军守城。其余四面都只是布置八千到一万守军,南门最少,只布置五千,因为张济不敢投入所有兵力进行消耗战。是的,乱世诸侯没有一个是傻乎乎的,被傕、郭汜一号召就玩命攻打、拼掉嫡系这样的傻子是不存在的。
“奉先,如今我们还有多少人?我可以征发民众守城!”看着城墙上疲敝的士卒,还有些壮丁连武器都没有,就上了城墙。
“尚书大人,没有用的,民夫壮丁只能协助,确实实战勇气和技能,你看这里死的最多的就是民夫,他们只能用来辅助!”吕布摇了摇头,不看好王允之策,因为已经征发了两万民夫,自己五万大军,也只是剩下三万左右,如今士兵就像紧绷的弓弦,只要四门出现一个口子,就会全军崩溃。
“唉,悔不当初啊!奉先,我这就请陛下封你为卫将军,统领城中所有大军!”王允脸色苍白,头发白了近一半,短短一月时间急转直下的局势让王允彻底失去方寸,这时候才知道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可笑。这个时代,你要抓人家,人家怎么能不反抗呢?
“尚书不必多言,布自当全力抵抗,毕竟我才是西凉军最为痛恨之人!”吕布无奈道,自从上了王允这条船,总感觉不牢固,果不其然,才一个月,这条船就要城了。
“奉先!我有一个请求!”王允咬了咬牙,躬身道,“假如事不可为,请奉先突围,带走陛下!只要陛下在,我大汉就在!我届时率所有部队殿后!”
“好,尚书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冲的出去,就带陛下走!”吕布想了想答应说,不过真的到了要命关头,自己也只能抛弃所有逃跑了。
“如今四面围城,假若突围就从南门吧,那边兵少,我之前听闻董卓封的那个大汉皇叔刘备好像在进攻武关,假如奉先有把握,可以往那边走,而且那边山路崎岖,他们也不好追赶。”
“大汉皇叔?呵呵,这只不过是董贼权宜之计罢了,假如这刘备真的能来救天子,我吕布就服他!”吕布擦拭着手中宝剑漫不经心,因为城墙不够宽,自己的方天画戟也不好使用。
“唉,想我鼎盛大汉竟然如此遭人屈辱啊!袁绍、曹操、袁术、刘表等诸侯该杀,还有这益州刘焉,竟然还打造天子銮舆,真的是狼子野心,昭昭若揭啊!”
“嘿嘿,尚书大人不是派人向附近的曹操、袁绍、刘表和刘焉救援么?人呢?”吕布问道。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只有这刘表、刘焉、袁术、曹操最近,有机会发兵救我等,但是信使已经出发半月,还是杳无音信啊!”王允愁眉苦脸说。
“武关那边肯定不过来了,函谷关那边就看曹操愿不愿救援,其实最快、最容易来的就是益州刘焉,哼,只要他发汉中兵马,不足十日就可到达长安!这刘焉真的是想坐视陛下……”吕布止住,但是眼睛里的神色让王允明白他的意思。
“哼!假如陛下渡过此难,定然要发檄文郑征讨之!”王允心中大恨!
“咚咚!咚咚!”城外传来剧烈急促的鼓声。
“杀啊!登城头者赏金100!”东门外,稍事休息的李傕、郭汜又发兵来攻!
“尚书大人,你且下去,此地有我,李傕、郭汜还上不了城楼!”吕布大吼,“张辽何在!檑木滚石、火油准备!”
“报将军!都准备妥当!”年轻的张辽满脸是灰,但神情沉着,临危不乱。
“诸位,随我迎敌!”吕布一声令下,整个东门又开始剧烈的攻防战。
“哈哈!这100金是我的啦!”一个西凉兵经过千辛万苦、躲过滚石檑木,终于爬上城楼,正在窃喜百金到手,殊不知一下就被吕布一剑枭首,大笑的嘴还来不及闭合,就随着下半身坠下城头,与下面亡魂作伴,与血水为邻居。
一个个西凉军,在李傕、郭汜的重金鼓励和破城十日不封刀的激励下,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一个倒下一个接着攀爬,短短半注香时间,攻守两方就各自丢下几百尸首。
“李大哥!这吕布还真是顽强啊,竟然抗拒我军七日啊!”郭汜望着城头上那个绝世武将,顿时叹道。
“吕布确实世间第一高手!但那又如何?如今守城之战,他的赤兔马和方天画戟照样吃灰!”李傕不以为意,虽然七日攻城,自己麾下人马损失颇大,但自己嫡系的一万人马丝毫不损,死的再多对自己而言完全没有关系。“郭汜,你不是说联络旧部吗?进度怎么样?”
“嘿嘿,大哥!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西凉旧部,主要是胡轸、徐荣旧部,他们答应反正,明日半夜偷袭东门,为我军打开大门!所以,李大哥,我们要做好准备啊!”郭汜道。
“好!”李傕大喜,“那就速度通知张济、樊稠、李蒙,让胡轸打前锋,接应旧部,我和你做好全军压上的准备!明日就是长安城破之时。对了,这王方还没到吗?”李傕不满意道,这个王方也是军中宿将,难道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吗,自武关沿商洛道而上,十日足够了啊!
“额,这个,我听张济说,王方已经到南门,好像下午在扎营!”郭汜想了想回答道。
“好!如此生力军!恰好啊!郭兄弟,你速度下令,明晚调王方大军到我军左侧列阵,只要胡轸攻城,他们先压上!”李傕大喜道。
“好,我这就传令!”郭汜也是喜上眉梢,有王方大军顶住前面,自己损失要少很多。
长安南门,张济大营右侧,王方大军正在安营扎寨,至下午酉时,王方大营内飘来阵阵肉香味,引得张济大军士兵纷纷朝东边望去,心中充满渴望。虽然张济百般筹措,但粮草还是不够一万五大军所用,因为长安民生凋敝,城外百姓要么逃走、要么入城,所以导致征粮不够,而这也是西凉军疯狂攻击的原因,没有粮草储备,大军撑不过十五日,十五日不下长安,全军溃败!
“叔父!王方将军既然来了,我那王栋兄弟也来了,我去打探一下哈!刚才那里飘来肉味,我也想尝一下啊!”张济侄子张绣,在主帐内坐立不安,特别是那边吃喝声不断,搞得自己心痒痒的。张绣身高七尺八寸,白面无须,二十年纪,身形挺拔,双眼有神,充满了兴奋。
“不可胡闹!王方老弟,初来乍到,应当是我等尽地主之谊才对!”张济呵斥道,对于自己侄子有些无奈,只知道耍枪,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
“额,叔父,可是咱们军中哪里有肉有酒啊!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听闻樊稠和李蒙所部这几日都快断炊了,要不是李傕支援万石粮食,早就撤了。”
“唉,我们匆忙起兵,但是后勤难以保障啊!就是劫掠就食也做不到啊!”张济无奈道。
“对啊!叔父,这王方将军新到,自然不缺粮食啊!我们可借粮啊!你和王方将军的交情这都不算事,再说我和这王栋也是吃喝的好哥们啊!”张绣脑子一转,提议道。
“这……”张济心动了,犹豫半天,搞得张绣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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