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二楼老李头做了一个美梦,鼾声如雷。梦中老李头依靠新酒楼摇身一变成了家财万贯的地主老爷,笑的合不拢嘴。直言女儿李花的嫁妆有着落了,他睡得既香甜又美味。
楼下河边,河水滔滔,奔流不休。月上柳梢头,渡口边空无人影,就连起锚收锚的劳工也早已收拾好一切回到家中。月光散落下来,倒映在水中,就像一个大银盘,只是很快被顺流而下的河水,一冲而散。
一个身影站在河边,怔怔的看着河面久久无言。
直到半夜,月亮隐藏在黑云里。他才挪动脚步,缓缓向着酒楼走去。
李花早已沉沉睡去,老李头依然鼾声如雷。韩青站在一楼中间位置,目视着这酒楼内侵注自己许多心血的一切,突然有些不舍。
他自问一直不是个健谈之人,大多时候皆是沉默。默默做事获得那种满足感,是其他所不能比的。就像被老李头一家所救,虽然他嘴上感恩言语不多,不知的人还以为他生性凉薄。其实肯定不是,除了前期身体未康复的无能为力。后来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报答这一家,这时他还是未发一言。
这次的遇袭,他早已没了第一次时的气急败坏,怒火攻心。这次醒来有的只是平静,既然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对自己恨之入骨,安排了两次袭杀。做那些幼稚的举动,无异于为难自己。
最近他想明白一个道理,人活一世最不应该为难自己。况且经此凶险还能留有一命,他觉得万分庆幸了。
当时又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这次死定了。只是有些遗憾还没报答外公外婆的养育之恩,和父母相处的时间短了点。
他也怕死,无论是追杀途中抖动的双腿,还是后来清醒时的后怕。所以他特别感谢老李头这一家,愿意用自己的方式为李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记得第一次醒来,口不能言,腿不能动。回过神来,只有一个穿着花格子衣衫的少女忙前忙后。两条大辫子一甩一甩,把他魂也带了回来。
虽然报仇的心情已经不再急切,但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夜深人静时,有时他也在想,也不知黄牛怎么样了?想来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怕是多半没命了。
每当此时他只会愈发沉默,多好的牛啊,要是没有它,也许就没有现在依然活蹦乱跳的二掌柜店小二了。
可是它却再也
回不来了……
这次遇袭事件,当时从黑衣男子口中套出,后又经仔细思索。
他最终怀疑要杀自己的是同一帮人。可是令他想不通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请动御风境高手追杀自己这个凡夫俗子?
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最后又是如何来到的豫洲郑县,也在老李头的描述之中获悉。
酒楼一楼大厅的韩青,抚摸着眉间微微隆起的疤痕,苦苦压制的戾气再也压抑不住。
他不仅反问。
“我与人为善,从未做过坏事,这人间疾苦为何一个没有放过我?”
“我只是想简简单单一个远游,了解下大千世界,九洲大地而已。”
“印证一下读过的书而已啊……”
他突然有些丧气,低头找了一张桌椅坐下。垂着头颅,长发自然披散。
他自问如果下次再有人杀我,我该如何应对?次次靠好运吗?亦或者引颈受戮?
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受太不好受了,他希望永远不要再有。如果假如还有下次,人家派一个更加强大之人,那么自己该何去何从?说到底还是自身实力不够,才会引来别人随意打杀。如果自己实力足够,自己就是一座山,小小的溪流还不是任他改变流向。那时估计他们连动手的勇气也无吧?
只是这一切终归只是想象,自己依然是凡夫俗子,纵然可以和九洲其他人类一样,拥有漫长寿命,可也经不起别人随意打杀啊。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迅速提升实力,做到足以自保才可。
除了昏迷躺着不能动那段时间,修习道经依然没有搁置。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哪怕受伤那段时间,每日也强制坐起,让李花帮忙打开窗户,光线散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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