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一中每个年级有24个班。

1-3班是尖子班,俗称小班,4-9班是重点班,也叫快班,往后的则是普通班。

文科和理科的学生数量是一比二。

现在,学校还保持着一年一分班的政策。

既让学生之间认识的很多,促进他们互相竞争尖子班的名额,又导致三年下来,也许交不到几个混得很熟的朋友,有人掉下来后反而在普通班逐渐沉沦。

这个政策直到15年才被取缔,以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排名定下最终的文理分班。

作为普通班,11班后面两节课的老师比较佛系,可能是马上要放假吧,都没什么热情。

任由下面的学生各种摸鱼。

只要你不吵不闹,不影响教学秩序,老师也就懒得管你。

白易安找了个在家熬夜看电影差点猝死的借口,糊弄完两个好友,便趴着思考如何把重生的优势扩大化。

思来想去,除了新安县未来的基本规划,国家发展的大势,房价仍旧上涨的飞快,以及14年世界杯德国打出巴西惨案外,没有什么别的信息可用。

彩票号码?正经人谁记那玩意,灵活变通的东西。

今天是2012年,6月4号。

这个时间节点,重生的优势被时代的飞速发展抹平不少。

08年奥运会以后,整个社会样貌几年一大变,时间就在夹缝中悄然溜走。

不过,白易安的野心并不大。

重来一次,生活远比金钱重要。

何况雷布斯说过,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现在家道还没中落,只要顺应时代的浪潮走下去,相信一切都会安好。

加上他才高二,在这个视游戏为洪水猛兽的时代,玩电脑还要被指指点点,更别提亲自上场指点江山。

白易安想到这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标语。

“天道酬勤。”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自助者,天助之。”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这些至理名言明晃晃地在墙上挂了好几届,能醒悟的又有几人。

白易安暗自点头。

学习,父母,朋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够了。

“铃铃铃——”

随着响亮的铃声响彻整个校园,脚步声,喧哗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高二学生兴奋地从教学楼鱼贯涌出,高考前的四天小长假开始了。

在人群当中,三个男生勾肩搭背朝着停车棚走去,呈一个凹字形。

三人稳居教室后排休闲区,成绩差是一方面,身高也是一方面。

陈川最高,从小补到大,已经181了,后面又涨了两厘米。

白易安现在只有174,但是最终会长到182。

徐智勇179,定型得较早,他最高时常说的一句话是:“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后面最矮,这句话成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肯定比你们萎缩的慢!”

至于三十年后到底是不是如此,只有天知道了。

“你晚上真的不来深海网吧?”

陈川右手搭在白易安的肩膀上,背后的书包隆隆鼓起。

整个学校的教室都要清空,一张白纸都不能留下。

“不来了,无限接近死亡,更能醒悟生命的真谛。”

白易安拎着足足有20多斤重的书包,接着道:“除非特殊情况,以后都不包夜,你俩也是,以后再包夜我就去告诉叔叔阿姨。”

陈川怒了:“草,说话一套一套的,你想考研呐!”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徐智勇闻言停下脚步,一脸震惊地看向白易安,同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36℃的嘴巴居然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

陈川的家庭条件最好,父母是体制内的领导,经常带着兄弟们下馆子找乐子,还会出资请好友上网。

虽然白易安家里有电脑,但是在父母的卧室里,没什么机会玩,陈总请客的话都在第一时间响应。

“好了,你们别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就当我浪子回头吧。”白易安受不了这两人审视犯人的目光,坦然道:“我也想体会一下,课本里写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究竟是什么感觉。”

“王老师刚才敲你两下,真给你下降头啦?”陈川好奇地问道。

白易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

陈川摆摆手:“算了,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你要是想通了再和我说。”

他喜欢的是和朋友一起在网吧开黑的氛围。

两人的目光随即转移到了徐智勇的脸上。

“妈的,都看着我干嘛,去你二大爷家的三舅母,你俩都不去,老子一个人去吸二手烟是吧。”

虽然被骂,但白易安欣慰地笑了,学着领导画饼:“等明年高考完,我请你们去旅游,国内地点不限。”

“非得宰你一顿。”

“乐意至极。”

三人一路步行,走到高三的教学楼下。

即将上战场的高三学子们还没有从教室出来。

这里嘈杂声尤甚,整栋教学楼好像快要沸腾起来。

大概是老师在和学生们交代各种考前的注意事项,以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想着作弊。

每年总有几个不信邪的同学被抓,然后成了一辈子的污点。

何必呢?

作弊被抓纯傻子,偷看到了才是本事。

两栋高三教学楼都破破烂烂,前后楼,而不是对称的。

整个学校都是如此,说句好听的是历史悠久,说句难听的就是破烂老旧。

到了今年暑假,有着近七十年历史的新安一中将要整体搬迁,正值70周年校庆,白易安恰好享受到了最后一年的新校区。

只能说很哇塞,像个小型大学,清华建筑设计院的手笔,基础设施比一般的大学还好。

此时,一道阳光反射进白易安的眼里。

他抬头一看,左边教学楼的走廊上,多出来不少学生。

而右手边,教室的窗户全都向外敞开,几个学生探出头,做贼似的四处观望,有人朝着对面楼层的同学做着投掷的手势,甚至有人对着楼下走过的学弟学妹们吹口哨。

“等会儿再走吧。”

白易安拉着两人走到教学楼边上的一颗大榕树下面。

“你干嘛,还想看撕书吗,会被处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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