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第一次看到她,也是现在这个时节吧。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或许容貌过于绝美的人,上苍总不肯给她一个善终吧。”定心惋惜道。

“冒昧问一句,”

定心蹙眉转头看她。

莫铄月对于贸然打断他的回忆颇有些愧疚,但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请问您今年贵庚?”

十年前能得嫔妃喜爱,清谈佛法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是个稚童吧?

可是他的眼睛看着,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的模样啊。

定心显然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题外话,但也只是微微一愣,说:“四十有一。”

“这么老!?”莫铄月惊呼出声,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呵呵笑道:“我的意思是,您看着,特别是这双澄澈干净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惑之人,过于年轻,过于年轻了些。”

定心瞟了她一眼,对于后面这个回答,似乎还算满意,眉头疏解开来。沉默了好一会,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莫铄月。

莫铄月打开包裹的丝帕,是一支断尾的凤尾金簪,断尾处用蜡细细修复过,还上了同样的金色,可见保管它的人,视它如珍宝。

“这个其实是当年宋嬷嬷,也就是妙娘的姨母,是她趁着当时内宫混乱之际,偷偷塞给我的,让我好好保管容淑妃最后的一件遗物。”

“宋嬷嬷为何会让你保管容淑妃的遗物?”莫铄月不解,看着他的眼神都不自觉地带出一丝暧昧的异样。

定心看了她一眼,无奈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可惜我对容淑妃除了敬重,并无半分的亵渎之情。不过,”

他话锋一转,忽然邪媚一笑,“比起这个,你不是应该关心一下,这个簪子到底是何人的吗?”

莫铄月一怔:“你的意思是,这簪子不是容淑妃的?”

“我曾经也以为真的是容淑妃的遗物,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着,直到遇到妙娘,她告诉我,宋嬷嬷临走前曾提过,容淑妃一生素淡,从不喜用金银器物。而那簪子,是容淑妃死后不久,在她的妆奁中发现的。你说,这个簪子会是谁的呢?”

莫铄月蹙眉凝望着他。

而他只是勾唇冷笑,“你不妨问一问李蕴旼,让他回忆回忆,容淑妃死前的症状是否如李槟那样。”

“你的意思是…...”莫铄月惊愕。

“我的意思,凭着姑娘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弄清。”

定心站起了身,理了一理略微有些皱的白色僧袍。

莫铄月看着,忍不住问:“您到底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

“这个重要吗?”定心失笑,“修行在心不在身,何必拘泥于形式。”

明白了,又是一个酒肉穿肠肚,佛祖心中留的……似乎境界很高的——和尚。

“好了,故事说到这里,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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