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经叫人拿酒来,屋里的众人顿时兴致高昂。
之前酸溜溜的两人也释然了不少,这样的画作可遇而不可求,今日能够在这里偶遇看到,其实也是一种缘分。
于是客堂里的众人便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画作谈笑。
大家都很小心翼翼,与画作隔着一段距离,生怕将酒水洒到画上面。
兴到浓时,徐经忍不住提议:“今日巧遇此画出世,不如大家就给这幅画题上跋词吧。”
“题跋词?”
周围屋里的众人都是精神一震。
能够给这样的画作题跋词,其实也算某种意义上的青史留名了。
等到千百年后,他们的人和名或许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可他们给这幅画题的字却能永远与画作一同流传千古。
在著名的书籍、文章、字画、金石拓片等后面题跋语也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跋词不仅能够反映题跋人对作品的评价,也是今后得到这幅画的人们对其来历鉴定、考释的重要参考。
当然也有一些没有能力写评价跋语的,或是没有空余地方写的,有些人就会在收藏之后盖上自己印章,趁个脸熟。
就比如清代的某个“牛皮癣”皇帝,收藏的所有字画都被他霍霍了一遍,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这……”
李兆先等人纷纷看向桌上的画作,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然而当目光落在画作上的时候却一个个都犹豫了。
让他们欣赏还好,口头评论也行,也要真正题上评价的跋词,他们却是不敢。
这跋词可是会被后世人连同画作一起评价的。评价你这跋词的内容、字体,也会评价你这个人。写得好倒没什么,写得不好可就遗臭万年了。
而且他们也都知道,以自己对书画的造诣,根本没有资格去给这幅画写这个跋词。
“我们就算了吧,还是让唐公子来题字吧。”
周围的众人纷纷摇头推让,再次将目光聚焦到了唐寅身上。
画是他画的,他本身也是今年苏州府的“解元”,才情兼备,他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写跋词的人。
唐寅见众人都期待的看着他,胸中豪气顿生,一口饮尽杯中酒水:“拿笔来。”
徐经急忙招呼下人将文墨拿来。
一支笔握在手中,唐寅微微皱眉,静静的看着桌面的画作,又像是在思考。
很快他的眼中就亮起一道精光,笔走游龙。
一旁的其他人也屏息凝神,目光跟随着他的笔尖,默念着他写出来的每一个字。
“秋山落木天也清,城中湖水波未平。垂卷伏岸约游钓,鱼儿可知两相迎?”
交代了时间、地点,出游的原因,同时也描绘了景色。
最有灵气的是最后一句。我来钓鱼了,等着鱼儿上钩,鱼儿你又可知道我在等你?会不会迎上钓来?
“哈哈,有趣,有趣。”
李兆先拍手叫好,一旁的其他人也都纷纷露出了笑容。
一边咀嚼着文字,一边喝着美酒,与旁边的人低声谈论起来。
徐经也忍不住含笑,同时也佩服唐寅的文墨,不愧是江南“解元”。
唐寅是画作的作者,也是最了解这幅画的人,再加上其本身的才情,他的题字绝对是最贴合这幅画的。
众人在简单的议论之后,很快就再次噤声,期待着唐寅的下一句。
唐寅也静静的看着画面,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手中的笔也再次在画的空白之处游走起来。
“垂螓浅饮静娉婷,斜扇遮面望相卿。兰窈英矫牵鸢舞,莺燕齐飞善面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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