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金银谷内间。
“大哥,那方泽这几日玩得越发大了,要不要宰上一刀?”
一马脸大汉问道。
“不过一个狗腿子,身上那三瓜两枣还不够我一次药浴的钱。
宰得狠了,还要记恨咱们,不值当。
他叔叔方瓶不是个省油的灯,上次已经闹得有些僵了,没必要结仇。
他下次来,你给他点教训,让他把赢过去的吐出个八九成出来就行了。”
马灼华略为沉吟后道。
旁边一个黑脸壮汉闻言有些不满地道:
“大哥,我觉得二哥说得对,该宰就得宰!
方瓶那老家伙被姓杨的小年轻那般欺辱,也没见他崩出个屁来,我们怕他个卵!
他就是再不高兴,又能怎么样?
阵法你不是找那姓杨的检查过?
那老家伙要是敢来,上了赌桌要他输个鸟毛不剩一根,下了赌桌敢耍横,爷就替他松松筋骨!”
“茶!”
马灼华一喊,门外飞快窜进来一个呆头呆脑的少年,端着一个大茶壶,连忙给三人续上茶水。
然后悄悄地退至门外。
“老五,你看连这呆头鹅被我调教了一阵子,都懂事了不少。
你呢?
一脑子打打杀杀。
现在我们是在开赌坊,开门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知道不知道?
那方瓶终究是岛主府的人,我们在人家地头上讨饭吃,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真要动起手来,你哪回见到大哥我手软了?
做事,要不不做,要不做绝。
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子,所以不要随便为了一条狗,得罪一个人。
你要做,就连人带狗一起做了,斩草除根,干净利落!”
马灼华不疾不徐地说道。
“哎!天天要忍,忍他奶奶个腿!
早知道就找欢喜宗的娘们消消火再回来!
憋得冒火!”
黑脸壮汉骂骂咧咧地起身去放水。
走到门口,正好瞧见那呆头呆脑的少年还端着个茶壶,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这狗杂"种也忒不通人性,大哥刚还夸你,我看真是夸到狗身上了。
我们兄弟在里面谈话,是你能听的吗?”
呆头呆脑的少年被他这一巴掌扇得晕头转向,一下子跌倒在地,只是双手还死死地抓住茶壶。
茶壶中的茶水洒出来,正好把裆部衣裤全部打湿。
“哈哈,狗尿裤子!
真是个杂"种!”
黑脸壮汉见到这一幕觉得非常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尿意重了不少,连忙走了出去,不再管倒在地上的少年。
炼气期修士还不能彻底脱离五谷轮回之苦,尤其是黑脸壮汉这样饮食不忌口,完全随心所欲的修士。
马灼华在房内听得清楚,直摇头:
“老五的这莽撞的性子依旧是改不了。
我们现在不比从前,不能靠整日里打打杀杀过日子。
你要多看着他点。”
一旁的马脸大汉笑道:
“我这些日子没少劝他。
大哥你也知道,老五就这鸟样,要不然厮杀起来也不会那般拼命。
老五是把杀猪刀,要是久不沾血,那就要钝了。”
马灼华知道老二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几个兄弟到底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过惯了,一下子收敛起爪牙,非常不适应。
他缓缓开口道:
“杀猪、宰羊,都会有的。
但是要多忍忍,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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