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早晨。
姜生和蓝李在一间咖啡馆碰面。
大学生模样的圆脸店员，把咖啡和西点放下，两人没多说话各自取过开动起来。
都还没吃早饭呢。
姜生囫囵咽下一个松饼后，才瞥了眼那店员的背影，道。
“你喜欢那女孩？”
“为什么这么说？”
“人家擦桌子你都要盯着看。”姜生觉得自己观察得很敏锐，微微一笑，“怪不得非得选这家咖啡店见面。”
蓝李放下叉子，满脸惊愕。
“不是！不然真听你的在包子铺谈事……这像话吗？”
“包子咋了。”
蓝李重新拌起沙拉：“我早上吃碳水会似。”
两人相识没多久，却已能这样对坐在窗边，边吃东西边说着毫无营养的废话……这是信任与放松的体现。
蓝李好奇于姜生的渊博知识，并钦佩那种屡屡创造奇迹的能力。
姜生则是没想到。
这个身家丰厚的男人，身上竟然有一种，跑到咖啡店默默偷看暗恋女生的……纯情特质？
“话说回来，那东西真那么神奇？”
“你自己感受一下。”
蓝李接过那个长条形布包裹，掀开一角，把手搭了上去。
接下来。
其表情的精彩变化。
和姜生预料的几乎一样。
“修复”完的人俑手臂，外形墨绿古朴，但内部在自己设计的多种技术的组合下，已是焕然一新。
“我感觉我多了一条手，真的！”
蓝李有些语无伦次：“没想到，锈湖文明竟然还有这种宝贝！”
姜生嗯哼一声。
这条义手当古董卖也好，收藏也罢，最重要的是向世人宣告这一新“考古发现”。
他想知道蓝李接下来怎么处理。
蓝李手在布袋中感受着，咀嚼沙拉的速度越来越慢，兴奋散去，表情慢慢认真起来。
片刻后开口。
“你想不想……做一番事业？”
“事业？”
姜生有些意外于自己听到的词。
“对！你知道现在义体市场的情况吗？”
见对方摇头，蓝李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想分享自己的重大发现。
他介绍了遍现在市场的垄断格局。
随后压低声音。
“那些义体生产商垄断的根本底气，就在于……那种发源自千叶城的神经元接驳手术，只有他们的医生会做！”
姜生早查过资料。
被这么一提点，也顿时明白话后含义！
想让大型义体延迟降低，必须将血肉与机械连接起来。
在此前别无他法。
而他“发现”的“古董锈铜义手”，却蕴含着着拥有同等效果的宝贵技术！
蓝李想拆解这条义手，以尝试掌握这一关键技术，从而悍然杀进这个市场，狠狠咬下一块肉。
姜生看着阳光明媚的街道思索。
鉴定完成后，藏品便已与这个世界的规则融合。
自己虽不清楚义体技术细节。
但东西就摆在那儿，确实有复制的可能……而且虚幻度不高，或许难度也不算大。
“怎么样？要不要来当技术部门的负责人？肯定不亏待你。”
“不了。”
蓝李稍稍吃惊于这份拒绝的果断。
姜生搅拌起咖啡上的拉花，面带沉思。
首先。
自己当然不介意这技术被学去。
他拥有可能性无限的创造能力！
说点心里话……甚至巴不得整个世界进步得更快点，才好让自己不会显得太高调呢！
但他不会因小失大。
主动拒绝唾手可及的财富，也是因为能看见更广阔更澄澈的天空。
效率、自由、安全。
无论从哪点出发，继续从事鉴定事业，对他来说都远好过被限死在这一研究岗位上。
毕竟。
这足以猛烈冲击市场的东西，不过是个初级义体，是件铁质巅峰的藏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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