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凭借三楼酒馆的视野,许仙看到秦淮河畔对岸的那家青楼又挂起了一片醉纱红笼。

冷月如霜,春光旖旎。

时隔一个月,这家名为醉春楼的青楼又开始营业了。

仿佛那场命案从未发生过。

不少衣衫半露的娇媚女子站在廊亭内招呼拉客,或含蓄、或放肆挑逗着过往的雄性生物。

给这蒙蒙的细雨天,平添了几分躁动的欲望。

但诡异的是极少有人敢靠近她们。

甚至于过往的贩夫走卒们,路过时也刻意避远,眼里多少染着几分惧惮。

仿佛他们都在害怕着什么。

“呵呵,为了几个钱,真特么连命都不想要了啊。”

望着那群艳丽女人,许仙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水,唇角浮现一丝冷冽讥诮,眼里却满是忧虑。

一个月前,醉春楼死人了。

十二位青楼女子一夜之间神秘死亡。

其中还有一位新晋的花魁,身娇貌美,才艺过人,尤其吹得一口好箫。

后来官府给出的通告是意外中毒身亡。

说是误食了毒蘑菇。

身为青云县捕头的许仙,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县太爷会下这般荒唐的结案告示。

明摆着就是在侮辱别人的智商嘛。

果不其然,告示一经发出就引起了民众的热议,对于这般草率荒诞的结论皆是不满。

但碍于县衙权威,无人敢公然质疑。

本以为事情会由此逐渐平息,谁知几天后坊间又出现了一则另类传闻。

说此案乃是妖物作祟!

因为当天有人无意间看到一条巨大的白蛇,出现在秦淮河畔。

只是这人平日里嗜酒如命,疯疯癫癫的,可信度并不高,所以民众也只当他是胡言乱语。

倒是许仙特意去询问过,他想着会不会是来找他报恩的“白娘子。”

但对方确实糊涂的厉害,问了半天也无任何收获,只能作罢。

发生了这般惨案,众人都以为醉春楼要完了。

没曾想仅过了一个月便重新营业,不得不说这幕后老板熊胆够肥,包括那些风尘女子。

当然,她们也是为了生存。

签了卖身契,便由不得自己,哪怕你再恐惧也得乖乖听老板的吩咐。

“班头”

正出神之时,一名身着衙役公服的年轻男子蹬蹬走楼梯,衣衫被雨水浸湿。

他拿起旁桌的干抹布随意擦了几下,坐在许仙面前。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许仙倒了一碗清酒推过去,让其暖暖身子。

年轻男子叫阿伟,是他手下。

相貌平平无奇。

阿伟一口饮尽,砸吧着嘴唇说道:“柳春巷西、河背东、琴书院一路都仔细巡查过了,一切正常,这群娘们可以安安稳稳的卖骚了。”

说到最后,年轻捕快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埋怨嘲讽之意。

许仙理解他的怨气。

本来是休息日,而且家里还安排了相亲。

结果因为醉春楼要重新营业,县太爷生怕出现什么乱子,命令他们这些捕快跑来巡逻。

这搁在谁身也会生怨。

“要不你先回去,这里我和弟兄们看着就行。”

许仙语气温和。

“别。”张阿伟连忙摆手,苦笑道,“最近大人心情本就不佳,这个时候我可不想触霉头。”

最宠爱的小妾怀了别人的孩子,心情能好才怪。

许仙添了酒水,随口问道:“对了,安排给你相亲的那姑娘是哪里人,长得怎么样?”

在大夏王朝,男女间的谈婚论嫁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尤其是底层平民,相互之间若是有了好感便可以步入婚姻,少有父母强行干预。

比起许仙记忆里的那些古时代,无疑是开放很多。

当然,这种允许男女自由爱恋的情况,或许在某些短视频里鼓吹的魏晋南北朝中也存在。

只不过大多数可能是躺在锅里谈恋爱的。

身边八角桂皮香叶环绕。

“好像是麻陵那一带的,至于长得怎么样,我都还没见呢。”

阿伟眨了眨眼,“班头,其实长相什么的我也没那么在乎,只要有嫂子一半漂亮就好了。”

“臭小子,是不是惦记你嫂子?”

许仙踢了一脚。

因为平日里关系混熟,跟眼前司说起话来也没太多顾忌,阿伟嘿嘿笑道:“哪儿呢,嫂子那种天仙级的人物也只有班头你才配得呢。”

虽然是玩笑之语,但言语中还是流露出了满满的羡慕。

半年前,还是小小捕快的许仙迎来了人生中最梦幻的一件天降喜事,惊动的邻里乡亲都来看热闹。

那就是,他的“白娘子”还真TM的来了!

一位长相绝美的白姓大户小姐携带着一纸婚书,找到了他。

这女子叫白芊云。

没人知道那婚书是谁定的,具体又是什么来历。

但三天后,携带着满箱金银珠宝的白家大小姐便与两袖清风的许仙正式拜堂成亲,羡煞旁人。

最让人眼热的是,这白家因为种种意外,如今只剩白芊云和她的贴身侍女二人。

所以许仙并不像其他赘婿那般地位低下。

什么给老婆端洗脚水,被丈母娘抽耳光,被亲戚们奚落讥讽等等,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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