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时,只见一片狼藉。
比前一天回家时大不一样。
当时,只少了乔蔓蔓和何苗苗两姑嫂,财物还在。
又一天一夜的工夫,家里门窗坏了,家中的家具物件大的小的,搬得走的搬走了,搬不走的被砸了,更别说仓库里的粮食、桑园里的鸡鸭,竟如遭遇了悍匪一般。
家中只剩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仆鹏叔,被贼人打断了腿,躲在犄角旮旯里。
鹏叔佝偻的身躯,死死护着一张矮几。
如此情形,真是惨之又惨。
乔二又想起了何苗苗。
“阿姊,你不知道,你不见了这几日家里天翻地覆!
弟弟们陪老爹守城,结果收到蔓蔓的书信,说是你和蔓蔓都在孙策手中,我们不得不赶紧回家。一回到家,就发现苗苗她不见了!却还没来得好好去找。
陆太守又写信给爹爹,我们又去城墙上守城……啊……苗苗啊,我的苗苗,她怕是不好了。”
乔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乔蔓蔓在乔二的这场哭诉里,产生了一个错觉。
仿佛乔家这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皆是因为她。如果她那日未曾冲进陆太守的马厩,就不会遇见蒙面的孙策。
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孙策尽管破他的城。
陆康尽管守他的太守之位。
乔菁菁只需要在家里关好大门,围炉煮茶,做一个有修养的吃瓜群众。
结果!
“家徒四壁!阿姊,我们又一次遭遇了家徒四壁。二嫂不见了,二哥伤心欲绝。可二哥和二嫂毕竟算是曾经拥有,可我呢?我还没娶媳妇呢……我才可怜!”
乔三也哭了。
乔菁菁原本那点愧疚直接被这哭声冲刷干净了。
她整理一番情绪:
“乔三,你四处找找,把能用的东西翻出来一些。这两日我们就这么凑合着过!
蔓蔓,我有些饿,身上也疼的慌,你帮我看看,烧些热水,给我洗洗伤口。
乔二,你四处走走,找个郎中吧!顺便还能找一找苗苗的下落。”
别吵吵!
都还有手有脚能干活,哭丧啥?一哭二闹三号丧就能号来,美好日子了?
半个时辰趁的时间里。
乔蔓蔓找柴火,从井里打水,烧水,在吊子上熬着小米糊糊,而后又端来热水给乔菁菁擦脸和身子。
这一看可不得了。
乔菁菁脸上那处伤还好,不过破了皮,她背上那条血印子很深。鞭子印下,深深浅浅的血肉里,甚至渗进了衣服渣子。
怪不得乔菁菁喊疼。
“蔓蔓,你往热水里加一些盐,晾凉一些,再把我身上的血迹洗去。记住,不要加冷水。”
幸好,厨房的地上,一大块盐罐碎片里还有一撮粗盐。
乔蔓蔓按照乔菁菁说的法子去做。
她用淡盐水为乔菁菁清洗伤口,乔菁菁明明已经痛极,却隐忍着不喊出声。
“陆太守!罢了,他已经不是陆太守了。还亏着爹爹以前与他交好。阿姊,你还和他们家议过亲。这人翻起脸来,怎么就那么快,那么狠?
陆太守竟然用你来威胁那位孙策!
可是他也不想想,阿姊你与孙策萍水相逢,仅有几面之缘。
孙策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凭他怎么威胁,也无济于事。
若是孙策不受这个威胁,他们家岂不是会恼羞成怒,任由阿姊吊在城墙上,死活不管?”
乔蔓蔓给乔菁菁洗过背后的伤。
乔菁菁已给疼得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蔓蔓,你找来粗布,拿开水煮过,挂火炉旁烘干后,往背上敷一些铁线草。铁线草,你得去桑园子里找找,就是那种细细长长,叶子尖尖的,可以消炎止痛止血的。”
乔蔓蔓还得一个人去找铁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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