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灵云还是婉拒了宗家老爷的热情邀请。

他自然是明白,宗家老爷那么热情的原因,无非便是心虚,张灵云说的那些话虽然是在唬他,但他是真的怕。

所以在张灵云搬出那莫须有的水龙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便是信了。

顶着淡淡的月光,张灵云没有停留,毫无留恋的走出了宗家的大宅,慢悠悠的沿着邑渝江边,向着小观山的山脚漫步。

邑渝江面上,不时有游鱼一跃而起,溅起道道白光。

“不听,不闻,不问。”

“事不予我,无关东风。”

“清修己身,本我抱一。”

脚步无意识的走动着,张灵云嘴里咀嚼着道典中节选的经文,却是难以将心静下。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走上了小观山,进到了自己的房屋,和衣而眠。

半梦半醒之间,张灵云终于发觉到了自己身上那种种不对,便立刻意识下沉,凝视内景,开始自己的自省。

自省,也是道门修行的一种。

人,走哪条路,怎么走,都由自身决定。

在这段似乎停滞的时间内,张灵云将自己进行一点一点的刨析,就如他在除妖降魔时一般,认真且不含任何感情。

终于,他找到了那个让他心湖无法平静的症结。

是羞愧。

他为自己在那一刹所做出的决断而羞愧。

从前虽然也曾遇到过这种冤魂,但多是衙门转手的无头血案。

虽是冤魂,但苦主便是凶手,两害相抵,张灵云也一直保持着无关己身,不问缘由的态度。

收钱,做事。

就这么简单。

而这次的水鬼虽不知何人,也不知与那宗家老爷有何积怨,但他最后那含冤而不得雪的绝望样子还是触动到了张灵云,那跪地仰天默默无言的样子,就像是在质问上天一般,又像是在质问着张灵云。

理通了症结,张灵云又在内景之中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清晨,伴随着第一缕阳光落下,几只雀鸟叽叽喳喳的落在了大殿的横梁上,开始了它们的每日功课。

许是被鸟儿的啼鸣叫醒,侧西的厢房门扉被一把推开,张灵云肩头搭着毛巾,长身而出,亦如往常一般精神烁烁。

水井旁,一道干瘦的身影正手持柳枝在刷牙,看到张灵云的样子微楞了一下,随后热乎的招呼了起来:“小灵云,这么早啊,你昨天不是去处理诡案了吗?”

张灵云闻言先警惕了起来:“先说明啊,我那是义务帮忙,没有报酬的。”

“咳!”张起被水呛了一下,随后瞪起了眼睛:“你当师叔是什么人,我还能在小辈身上搜刮如何?”

张起说这话时,神情是无比严肃,语气之间充满了不可置信,又捶胸顿足,言说张灵云是个白眼狼,自己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竟在他心底成了最大的恶人之类的巴拉巴拉。

总结就是一句话,我们可是天下间最亲的叔侄,血浓于水。

“我不是抱养的吗?”

结果,被张灵云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噎了回去。

“竖子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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