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瞅见这一幕,只似活见了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人居然是李暮蝉?

这人怎么能是李暮蝉呢?

“你……居然……会武功?”

李暮蝉神情紧张,脸色冷白,鬓角见汗,他虽下手果断,但初次杀人的感觉着实不舒服。

他也明白,只这一动手,从今往后便算是入了这波涛汹涌,阴险诡谲的江湖了。

森然厉目轻轻一颤,旋即已是变稳,前所未有的稳;而那沉着的眼眸中,一点碧幽幽的寒火却在高涨,仿似连眼眶都染的发青,沁寒带青,眼仁还弥漫着猩红血色,让人不寒而栗。

惨叫一起,剩下的三女当即就已反应。

“你该死!”

两道鞭影立如狂蛇匹练,灵巧如活物,绕过那两名胡姬,在惊怒厉喝中卷向李暮蝉。

李暮蝉仿若早已料到这一幕,一振双臂,双手倒抽而退,闪身后撤,毫不拖泥带水。

他穿的灰衫,袍袖宽广,此时一振,宛如迎风而起的两扇鹤翼,一展一翻,两只苍白带血的肉掌刹那间自袖中吐出,且青筋浮露,皮肉下游走的气血间如有浓墨溢散,将双手瞬间染上一抹令人心惊肉跳的青黑之色。

翻掌之间,更将席卷面门的一道凌厉鞭影击退。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短暂交手,俱是惊疑。

二女攻势调转,老乞丐反而得以喘息,忙吞下一口血,挣脱了缠绕脖颈的软鞭,踉跄一稳,盯着鬼气森森的李暮蝉骇然失声道:“啊,幽灵门?你何时学得幽灵门的邪功?”

李暮蝉眼中的寒火却愈发炽盛,轻声道:“老鬼,别误会,我可不是救你,因为我觉得既然要替人报仇,怎么着也该亲自动手,不然你就是死上千次万次,我也不会觉得快意。”

他想亲手宰了这老东西。

“你还在我身上割了那么多刀,让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李暮蝉背靠神像,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十指舒展,眸光流转,望向那五女,“况且,她们身上阴气极盛,比那百花林中的四十多具尸骸都要浓郁,我……我也想杀了她们。”

“报仇?”老乞丐闻言一愣,“你是说刀十二?你难道和他……”

话到这里,老乞丐忽然不说了。

他突然发现这个自己眼中的窝囊废非但不窝囊,反而城府极深,心机更是深重。

他又看向李暮蝉的双手,眼中不免浮现出忌惮之色。

这是毒掌,取尸毒为劲。

好在气候尚浅,不然李暮蝉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偷施暗手,分明是没有把握;而且适才出手也尚显笨拙,连身法都还不入流。

但这双手……老乞丐眼露贪婪,他已能肯定李暮蝉练功的时日必是极短,但竟已能招架那断石分金的软鞭,进境委实不俗。

那两名胡姬一招重伤,如今躺在另外三女怀中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不消片刻,便已殒命。

而伤口之上还隐有黑气弥漫,血脉筋络像是墨线,分明中了尸毒。

老乞丐忽然眼神一亮,他却是瞧见了李暮蝉身侧右手在轻轻颤抖。

“小子,你这初学乍练的气候还差的远!”

说话间,破空之声骤起,但见那三女凤眼含煞,再度出手。

这次出的却非软鞭,素手一抖,袖中已见数十枚绣花小针“嗖嗖”朝着李暮蝉和老乞丐找来。

老乞丐啐了一口血沫,眼神阴沉,伸手已将身上锦衣呼的解下,单手一掀,锦衣飞旋一转,竟将漫天针雨悉数兜住。

他手上振衣拦针,脚下也是不停,贴地猛扫,燃起的柴堆顿时散飞成漫天火雨,同时顺势将那锦衣于身前一抖,兜住的飞针顷刻倒飞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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