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充盈着梁瑞天一家求情之声。
皇上站在上位,居高临下,凝望梁羽羽。
小家伙双眼圆睁,乌黑的瞳仁滴溜溜转个不停。
她右手拇指搭在唇瓣上,粉唇一开一合,吮吸指尖,也目不转睛地瞧着皇上。
没想到,全家最团结一致的时候居然是为了保我的命。】
渣爹平时那么看重颜面,如今却为了我咣咣叩首。】
梁羽羽心中暖意涌动。
越是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温暖,越是心口憋屈。
想着想着,她鼻尖翕动,一滴珍珠般的眼泪溢出眼眶,顺着粉嘟嘟的小脸缓缓落下。
这一滴眼泪直接滴进皇上心里。
他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脚下微顿,向后趔趄一步,扑通一下跌坐进龙椅内。
皇上垂着脑袋,沉思良久,才将桌下拿着红绸牌的手缓缓抬起。
他长叹一声,红绸牌轻轻放回桌上:“哎,朕的九公主夭折之时也只有这么大。”
闻言,梁瑞天小心抬眼,下巴轻微颤抖,哆哆嗦嗦看向皇上。
他的额头已经红肿破皮,鲜血顺着额角滑落。
梁瑞天顾不得疼痛,膝行上前:“皇上,这么说,您是肯饶过小女一命了吗?”
岑尚书眼看着皇上冲天的怒气居然消散几分,旋即开口:“皇上,贪赃枉法,枉顾百姓性命,桩桩件件都足以株连九族。若是此案不能得以定罪,岂不是助长贪污受贿之风?日后朝堂之上,哪里还有人实心办事?”
梁羽羽被岑尚书一语唤醒。
什么桩桩件件足以定罪?不过就是几个下人的话,最多算得上将京城流言重复一遍,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就是胡乱攀咬。】
梁瑞天梦然别过头,血红双眼直勾勾盯着岑尚书:“你说我贪赃枉法,可有证据?”
“这些可都是你的家奴,他们的话难道还算不得证据?”
梁瑞天冷嗤,嘴角不屑扬动:“岑尚书,京城人人皆知,前几日你搜查我梁府不成,最后反倒要同我道歉。你心有怨念,故而重金收买他们几个做伪证,并非不可能。他们几个的话算什么证据?”
对!就这样!有本事就让他拿出渣爹贪污受贿的银两或者书信,那才算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梁瑞天眼底闪过一抹松动,他极速掩盖完好,重新看向岑尚书:“岑尚书若是能拿出本官贪污的银两或者受贿书信,本官自然信服。否则,只靠这么几个人胡言乱语一番,就想给本官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未免太过牵强随意。”
岑尚书一时语塞,半张着嘴,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岑尚书?”皇上略显不悦,看向岑尚书,“你可有具体证据?”
“皇上,臣来时已经派人前往户部查账,想必很快就有答案,还请皇上稍安勿躁。”
皇上眉角轻挑,剑眉紧锁,右手在桌上轻轻叩动两下:“都已经闹到朕面前还在查账,岑尚书,你为何不早做准备?”
岑尚书听出皇上言语中的不满,可他也是没有法子。
梁瑞天身份尊贵,若不是得了旨意,谁敢无端端去查他的账目?
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便是不能坐实梁瑞天受贿,至少贪污跑不了。
不杀他全家,高低也得得了流放的罪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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