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声真是……整个蒲州谁不说秦瑞芝无耻下,贱,水性杨,花,连带着高家的名声都败坏了。
高家二女到了议亲的年纪,原先上门说亲的媒婆络绎不绝,如今连个登门的都没有。
既然已经如此糟糕,又何必避嫌呢。
秦瑞芝挑了个精致的青木锦盒将画卷包装起来,便去了裴家。
裴家是蒲州的富户,裴老太爷原先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卖酒翁,在高祖皇帝打天下时曾有一饭之恩。后来高祖皇帝平定天下,赐裴老太爷蒲州不醉翁,赏良田百亩,商铺百间。
后人又经营有方,如今良田、商铺多之如海,蒲州半数以上的良田、商铺都是裴家的产业。
前些年还创了商号广利通,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写上广利通字样,再盖上裴家的大印,那便是流通的银钱。
裴家大宅位于东城靠南,四进四出,光院落便有十五间,假山亭榭,流水潺潺。
四月间,兰花开满枝头,风一吹,飘飘然坠下一簇。
树下坐着一位穿窄袖长袍的公子,顶着一张淤青的脸,正眼巴巴瞧着院门口的方向。
看见裴兴恒的身影,脸上一喜,微弱的表情牵扯的伤口更疼了,却要装作矜持的样子,姿态纹丝不动。
“柴兄,上好的金疮药来了。”
裴兴恒取出金疮药,细致的给柴培上药,每涂抹一处,柴培便疼的咧嘴避让,被裴兴恒一把拖住他的后脑勺,一边涂药,一边抱怨道:“柴兄,你说你,蒲州那么大,好看的姑娘那么多,你非招惹晏家的姑娘做什么?”
柴培忍着痛,咬牙道:“天地良心,我真没招惹她,我就瞧了她一眼,她就让人给我打成这样。你们蒲州的姑娘竟如此娇贵,连看都看不得。既如此,就该守着闺房,半步不迈。”
“这也是……”裴兴恒看着乌紫的脸,哭笑不得,“你这算无妄之灾,怪你倒霉。”
蒲州近段时间有两大风云人物,一位是高家大小姐秦瑞芝,她勾了苏家大少爷苏攀私奔回京,路上遇到劫匪,丢了半条命。
另外一位是晏家大小姐,被人抢了未婚夫,颜面尽失,哭闹绝食,也丢了半条命。
也幸亏,秦瑞芝被裴家的商队所救,捡回来半条命。
也幸亏,苏家还认可与晏家的婚约,下了聘礼,定了婚期,晏映竹才绝了寻死的心,也捡回来半条命。
晏映竹出门置办嫁妆,难免遭人非议。
柴培出门吃饭,听见别人非议晏家大小姐,便抬眼瞧了一下,然后就如同扎了马蜂窝,挨了一顿毒打。
柴培很是想不通,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议论她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挑了我打?我只看了一眼,连句话都没说,更别说议论她的是非。”
裴兴恒也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想,安慰道:“兴许是看你眼生,觉得你是外地人,好欺负。柴兄,你放心,此仇我一定帮你报回来。”
“呵……”真是不可理喻的理由,柴培冷笑一声,“外地人眼生就好欺负,那苏攀与秦瑞芝私奔,就一定是晏家大小姐的问题?强盗逻辑。”
刚说到秦瑞芝,就听见有小厮来报,“少爷,高家大小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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