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暖,太阳已经露出笑脸,碧蓝的天空,云朵点缀。
放榜之日,人头攒动。诸多举人堆积在一起,不留半点缝隙。中了的大声高呼,落榜的面如死灰,想要晕倒都做不到,被同窗挤着根本瘫软不下去。
赵启现在后面,看着热闹。想起了前世查分时,用手遮住,一科一科往下看。
泡面头也在,他没有挤进去,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他与那些举子不是同类人,他不属于这个群体。
六七个红光满面的书生,径直向李寻欢走来。
其中一人偏瘦,衣服穿得得体,有些旧,与其他几位的锦衣华服相比,很刺眼。他的笑容很假,眼神很高傲,不过在李寻欢面前,又保持着谦恭,“李兄,恭喜得中探花!”
李寻欢记不清此人是谁,好像见过,志不在做官,也不认得多少同窗,“同喜!”
那人不悦,自尊心被戳了一下,金榜题名后,旁边几位官员的公子,都对他以礼相待。探花郎不过是比他起点高些,这样孤芳自赏,官场上寸步难行。
读书人想要有成就,首先是养气,显然他也深谙此道,诚恳道:“李兄,这位是吏部侍郎的公子,周阳,也是咱们的同窗,周兄慷慨,请李兄一聚。”
他语气看似平淡,眼中得意,“户部侍郎”四个字,咬得很清楚。
李寻欢淡然道:“有约了,改日吧!”
斩钉截铁的拒绝,让那人失了面子,憋了一口怒气。到底是斯文人,没有发作,只是将此事牢牢记在心中。
周阳的目光奇异,期待,又变成可惜,恼怒。干笑道:“既然如此,便不打扰了。”
几个人各怀心事地走了,周阳临走前,目光依然在李寻欢身上,留恋了片刻。
“金榜题名,不去喝酒?”
耳边传来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男人的情谊就是这样,可以一见如故,生死相托。也可以八拜之交,背刺反叛。
李寻欢笑道:“现在想喝了!”
赵启道:“你做东!”
李寻欢问道:“你落榜了?”
赵启道:“没有!”
李寻欢笑道:“那应该你请客!”赵启这样的年纪,如果进士登科,的确应该请客。
赵启道:“我没考!”
李寻欢愣了愣,笑道:“很好,不考,就没有烦恼。”
眼中的遗憾,三言两语间就消失不见了。已成定论的事情,再纠结也没什么用处。
怡香阁,老鸨子笑得合不容嘴。
才子佳人的故事,春闱过后,愈演愈烈。这样的故事,会让她日进斗金。
“赵大人,您今儿个来得早,只是没有雅间,还请原谅!”老鸨子眼尖,早早地迎了上去。
李寻欢很诧异,这么年轻的大人,还是很少见。不过他交朋友,不会在意对方是乞丐还是大人。
“无妨!”
赵启不在乎大厅就坐,李寻欢心情很好,更不在意。
没有佳人作陪,两人也喝得高兴。
偏偏有人看不得你高兴。
“巧了,竟然在此地碰到李兄,不如一同上楼。”
那消瘦的书生已有三分醉意,大半个身子倚在丽人身上,嘴角上扬,眼中得意。
李寻欢道:“我朋友在此,不方便。”
那人笑道:“李兄的朋友,绝对差不了,一同前去即可。”
楼上的周阳戏谑道:“那一位乃是锦衣卫赵启赵总旗,济民兄,莫要自误。”
“锦衣卫!”书生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又感觉弱了气势,努力挺直腰板。
“李兄,君子自省吾身!”
李寻欢笑了笑。对书生的话不置可否。
赵启转头斜了一眼,目光平淡,将此人的面目记得清清楚楚。
那书生原本撒完了尿,吓得又有了尿意,狼狈地走了。
心惊肉跳的老鸨子,见书生怂了,放下心来,对扶着书生的丽人使了一个眼色。
烦人的苍蝇走了,两人又旁若无人的谈天说地,直到深夜,那书生再也没出现过。
夜已深,怡香阁的客人还有很多。
李寻欢手中拿着半截筷子,若有所思,脸露佩服,说道:“好功夫,不似人间的刀法。”
赵启笑道:“人使出的刀法,自然是人间的刀法。”
刚才两人方寸之间,小试身手。
赵启斩断了他半截筷子,但剩下的半截,让他喉咙发痒,似乎随时能穿透他的脖子。
只是切磋,没有分胜负。胜负也不重要,生死才重要。两人都很庆幸对方是自己的朋友,不是敌人。
冯涛的步伐很快,接连撞翻了几个客人。骂骂咧咧的客人,看到他身上的锦衣,立马熄灭了怒火。
气都没有喘匀,急道:“大人,出事了,有人抛尸,被楚小旗拦住,逃了一个,似乎不会善罢甘休。”
“李兄,失陪了!”赵启无奈的看着李寻欢,这就是主角体质么。前面几个月都是风平浪静,李寻欢一到,就出事了。
李寻欢道:“坐了一天,活动活动也好。”他有种第六感,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他将赵启当成朋友,朋友有事,李寻欢绝不会袖手旁观。
楚修很狼狈,身上血迹斑斑,有数道口子,怀抱着一具孩童的尸体,拼命的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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