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满载而归的周阳,阴沉着脸,脚步很重,兜里满满的黄金,没有给他带来喜悦。
他在怡香阁又碰到两个想得又得不到的宝贝。两人都曾经落了他的面子,更可恶的是,以前在他眼里只是蝼蚁的杀猪屠夫,竟然翻身了,还居高临下地审视自己。
那眼神,像看死人一样,让周阳特别不舒服。
他心中有鬼,那个小孩,的确是他折磨至死的。
他父亲虽然说摆平了,但今天赵启给他的感觉,似乎抓到了他的把柄。
高宅大院,很肃静。家丁经过,都蹑手蹑脚,生怕惹毛了老爷的独苗。
从过年到现在,已经有三个仆人,被杖毙了。
明日当空,周府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绿意盎然,躲着的虫鸟,不停鸣啼。
困意十足的周阳,已经睡不着了,赵启那双眼睛,不时地在脑海中闪现。
在书童贴心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打包一袋银子,出去为自己买上一道“保险”!
北镇抚司,多数校尉都出去了。春闱刚过,拥挤在京城的书生举子还没有离开。
这时节,热闹多,麻烦也多。
聂无欢手里就握着一个大麻烦,当然办好了,也是一件大功劳。
他仔细地翻看着赵启带来的卷宗,周鑫贪污的数额触目惊心。
“围了周府简单,但涉及的进士怎么办?人数太多了!”
声音很低沉,很冷。一网打尽的心思也有,顾虑也存在。
功名在身的进士,只是想要谋个好差事,送了礼,也没有明码标价,一切都在不言中。
打嘴仗,锦衣卫加起来也不是那群人的对手。
聂无欢将卷宗收起,抬头看向赵启,问道:“你觉得呢?”
赵启笑道:“周阳只是被推到前台的小麻雀,这点事情他父亲就兜得住,牵涉了吏部,难以收场,还容易得罪人。至于那些举人,吓唬吓唬,让他们做个证人,就可以了。”
旁边高源敲了敲桌子,站起身来,笑道:“好,目标明确,进退有度,老聂,你这就去禀报镇抚使。这件事,既然出在小启的管辖范围,又是他发现的,没人能抢走。”
聂无欢点头道:“好!”
十五的月亮很圆,夜深了,依然能清楚的看到人影。
上百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围住了周府。
正门侧门,重兵把守,高墙上,相隔几米就笔直站着一位锦衣卫。
火把突然一齐亮起,赵启带着人马,一马当先,直接闯了进去。
“什么…人…?”
守门的两个护卫,刚出声,就见一片刀光闪过。
喉咙处,鲜血直冒,根本捂不住。
人没有倒下,赵启直扑周鑫的房间。
“老爷!”
“救命!”
“饶命!”
……
周府不停地响起哭喊声,声音凄厉。
周鑫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昨夜又与年轻的侍妾周旋了一个时辰,隐约听到哭声,却睁不开眼。
砰——
房门被一脚踢开。
“周大人,你事犯了!”
周鑫迷迷糊糊被抓到院子里,见到那鲜明的锦衣与绣春刀,打了个寒颤,裤裆直接湿了,失声道:“冤枉,冤枉!”
看到家里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这才意识到到了绝境,害怕到极致,就剩下愤怒,“你们这群鹰犬,残害忠良,不得好死,我要上书参你们。”
赵启笑道:“我们好死不死,本官不知道,周大人,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轻车熟路的锦衣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将周府翻了个底朝天。
聂千户迈步进来时,已经接近尾声了。
院子里,明晃晃的刀,很亮眼,家丁,丫鬟,目光呆滞地看着,没有了往日的自豪。
他们虽是下人,却是周府的下人,这个身份,在本家时,还是能挂在嘴边的。但现在,生死难料。
“人齐了么?”聂无欢没有理会瘫软在地的将死之人,他收过周鑫的银子,但那又怎么样。
赵启挨个望去,脸色变得铁青,一脚踢翻了周鑫,怒道:“少了一人,他儿子周阳不在。”
躺在地上的周鑫,绝望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希望。狡兔三窟,他一部分的家财,都埋在别处,只要周阳逃出去了,就能使银子活动上下。
聂无欢冷声道:“真巧!”
赵启心一动,拱手道:“我去追回来!”
聂无欢道:“好,追不回来,唯你是问!”
公是公,私是私,赵启总揽这件事,立大功是他,出了纰漏,追究的自然也是他。
否则,下面的人不会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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