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禾从衣袖下取出一张道符,默念了几句话,那张素色道符竟然变成了血淋淋的一张符纸。她将那张符纸塞进一个獬豸猛兽刻纹装饰的梨花小木盒里,再将小木盒子收入怀中。

“好娘子,日后定要投胎去个好人家!”她挥出三四张符纸,符纸顿时化作好几团烈焰明火。

那小娘子的眼中闪着黯淡火苗,渐渐再无任何光彩,香消玉殒。

沈徽禾微微松了口气,一如既往地隐秘打开金镶玉手镯的一侧小金扣。封印在玉镯子里的厉鬼贪婪地汲取这至纯至真至恶的邪祟之气。

一物降一物,以此她才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她让李老板派人安置好张小娘子的尸首和红袖阁中的众人,匆匆回到了客栈。

沈徽禾将那张血淋淋的符纸取了出来,再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阿为小兄弟的胸前。

她深吸了口气,朗声道:“这三魄归体之术是最耗费神思的五行之术,最忌中途被打断了,如此便是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了。李老板,你可要好好守住门口。”

李昀微微颔首:“还请道姑放心。”

从深夜时分直至日上三更,沈徽禾才终于抻了抻僵硬的腰背站起身来,大松了口气。

“我已为他喂下了大补归丸,这两日他还是会有些昏昏沉沉,两日后便会自行清醒过来。”

“多、多谢道姑。”

“李老板你可要守承诺,余下的五百钱可是分毫不能少的。”沈徽禾舔了舔干涩的枯唇,愁眉苦脸地盯着他,“唉,贫道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李昀一怔,随之听到她欲哭无泪地哭诉出来:“实在是太饿了,饿得直不起腰了!李老板啊,可有什么吃食——”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还多了几分无人察觉的宠溺温柔:“饭菜早已备好,还请道姑尽情享用。”

沈徽禾抚了抚干瘪瘪的肚子,手舞足蹈地越过他,直奔楼下的饭菜香味儿去了。

“慢点吃。”李昀主动再替她盛了一碗热汤,有些疑惑道,“你方才与那张小娘子说了什么?她为何顿时没了任何挣扎?”

她愣了愣,取过汤碗润了润嗓子:“我瞧见那张小娘子身后有一块红彤彤的云状胎记。李老板,你可曾还记得,原来那黑袍大物的一侧肩膀上也是钻了个小窟窿的?”

李昀神思明朗,顿时明白她所指何意。

“想来是那张邵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将自己肩膀上的相似胎记也灼烧干净了。就是可怜那张小娘子了,本以为寻到了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不曾想是曾经抛弃了自己的阿耶无意将自己卖了回来做媳妇。唉,真是可怜人啊!”

“嗯,她虽可怜,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能祸及无辜的。”

沈徽禾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羊肉香沫酥饼,一边点头认同道:“如此说来,还要感谢李老板托人到渝州府寻到了张邵的刑罚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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