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女医生收回听诊器,对两人说,“的确有一点异常生命体征,这在以前从未出现过,可能是好事。”

“一定是好事!”观月铃用肯定的语气补充道。

“嗯,是好转的象征。”女医生用看女儿似的温柔目光看观月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还要照顾植物人母亲,肯定非常辛苦吧。”

“没事。”观月铃摇摇头,“只要能让妈妈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真是好孩子。”

女医生揉了揉观月铃的脑袋,像抚摸春日破丫的小草一样轻柔。

女医生看向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后藤胜。

“这是小玲的男友么,请和我出来一下。”

“哎呀,他不是男友啦,只是普通同学。真是的,为什么每一个见到的人,都说我们两个是情侣关系,我才不想要他这样的男友。”

观月铃不满地撅起嘴。

后藤胜震惊地瞪大眼睛,被她这副小女生姿态震惊了。

普通女生撒娇没有问题,高高在上的观月铃撒娇,问题就大了。

就跟懒蛤蟆啃到了天鹅肉,麋鹿猎食了雄狮一样罕见。

后藤胜后悔刚才没拍下照片留念,简直是一大损失。

“竟然不是情侣,我感觉蛮般配的啊。”女医生瞅了两人几眼,没在特殊关系上过多想,“不是男友就不是男友吧。但小玲的同学,你还是要和我出来一下。首次来病房探望的家属,我都要嘱咐一遍病房注意事项。”

后藤胜点点头。

观月铃指着他的嘴,说道:

“我的同学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哑巴啊……”

不知为何,后藤胜从女医生眼中,看到松口气的神色。

女医生走出病房,他跟着出去。

“接下来的话题,最好只有我们两个听到,我实在不想让那孩子受到折磨了。”女医生关上门,面色阴沉。

“如果你是个健全的人,我或许只会嘱托你病房注意事项,但既然是个哑巴……就不用担心泄露出去了。”

女医生走到廊道的窗边,望着被阴云遮住无月的星空,长长地呼了口气。

后藤胜关上窗户,冷风被挡在窗外。

“想不到你还是个心细的人。”女医生露出满意的神色,“四月的天的确还冷,要注意别受寒。对了,我休息室有一个我穿不下的保暖卫衣,你待会儿跟我去一趟拿给小玲。”

后藤胜像个点头机器人一样,只顾点头。

女医生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拭污渍,小声说:

“观月理惠女士,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她的生命体征已经降到濒危的程度,一旦撤去那些器械,她马上会死。”

后藤胜不敢置信的瞳孔紧缩。

女医生苦笑两声,戴上眼镜,叹气道:

“我想,观月理惠女士眼皮动的原因,可能是‘回光返照’。”

“……”

后藤胜嘴巴张合,但没发出声音。

女医生读懂他的唇语,遗憾道:

“没有医治的办法。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无法治疗这种程度的大脑损伤。”

“……”

“小玲还有别的亲人吗?她一直不肯跟我说。”

后藤胜摇头。

既然她这样问,说明观月铃没有告诉她家庭的事情,他自然不能泄露。

女医生突然笑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小玲没有对这个疗养院的任何人说过家世,但你却知道,你们两个关系果然不一般。”

“……”

后藤胜感到心累。

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

不对,是干净的仇人关系。

怎么每一个热见面都要问是不是情侣,都是恋爱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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