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眉头紧锁。

他觉得嵇恒是在糊弄玄虚,完全是莫须有的事,偏要生编硬造一个。

但一想到大兄长之前所说‘黔首未集’,以及嵇恒这言之凿凿的模样,心中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此事为真,或许还有一番说法。

胡亥目光阴晴不定。

良久,他忍不住叹气一声,神色惆怅道:“若是赵高在就好了,有他在一旁提点,我又怎会完全不明就里?”

“只是大兄长真会去‘害’嵇恒?”

“这可能吗?”

胡亥看着眼前狼藉的大案,惆怅的叹气一声,拂袖离开了这间小屋。

另一侧。

扶苏脸色青红,神情颇为郁闷。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嵇恒要污蔑自己?

他很肯定自己不认识嵇恒。

也不可能认识!

他作为始皇之子,深知始皇的喜好。

始皇对燕人十分厌恶。

而这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

早前,始皇跟太子丹关系情同手足,但后面因立场不同,开始生出嫌隙,甚至是互相仇视。

而后为阻止大秦一统天下,太子丹更是命荆轲于献图之际,刺杀始皇,三年前,始皇在兰池遇到贼人袭杀,经廷尉府查命,这股贼人背后也有燕国贵族的身影。

始皇如此憎恶燕人,他又岂敢亲近燕人?

他从始至终就没听说过嵇恒。

若非胡亥被父皇下狱,他作为兄长,于情于理来狱中探望安抚,只怕此生都不会听到任何有关嵇恒的消息。

他想不明白,更想不通。

嬴政负手而立,把一切都看在眼中,淡淡道:“扶苏,你认为此人说的如何?”

扶苏作揖道:“回父皇,儿臣认为此人所言,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全凭个人臆想,凭空捏造,毫无半点根据,尽是些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嬴政微微蹙眉,冷声道:“你听了这么久,就这点认识吗?”

扶苏面色一白,道:“儿臣愚笨。”

嬴政深深的看了扶苏一眼,暗暗的摇了摇头,迈步朝狱外走去。

同时一道声音,传入扶苏耳中。

“你也下去好好想想吧。”

“此人的确恨秦憎秦,但朕认为,他所言不无道理。”

扶苏楞在原地,身子微微一颤,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父皇认为,他是因我而死!”

“这怎么可能?”

“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又如何会想着去加害他?”

“而且我自记事以来,从未生出过任何加害他人的念头,此人为燕人,跟我没有任何交集,为何父皇会这么说?”

“扶苏不懂!”

扶苏现在彻底茫然了。

始皇是判嵇恒被坑杀的人,自不可能出错,那便只可能是自己意会错了。

但他又岂会去害一個无相干的人?

这毫无理由啊!

良久。

“其中难道还有我不知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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