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隐龙窟出来,李难一路打听,来到了曲若寒的住处,向她请教早课的事情。
曲若寒得知后,眉目间流露出喜悦的光芒。
“让我看看,师父当真将傀经交给你了?”
李难点点头,从怀中拿出经书递给她。
“如此便好,”曲若寒的冰冷玉指轻抚着经书,轻声道,“他对你器重,至少这一个月内,应该不会杀你了。”
“这么夸张吗?”李难一阵心寒,看来内门弟子的地位也不牢靠。
“这本人皮书有什么来历?”李难问道,作为领读,自己不能太无知。
“《傀经》是师祖所留,分上下两篇,上篇的“天之道”被离神宗的残心夺去了。”
“残心?”李难不止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好奇道:“就是中元节要来砸场子的那个残心?咱们跟他结了什么梁子?”
曲若寒眉头轻蹙,欲言又止。
“师父……严禁弟子在宗内谈论这件事情。”
见李难一脸扫兴,她叹了口气道:“师父和残心曾是同门师兄弟,情同手足,后来因为宗派问题决裂了,残心出走创立了离神宗。”
李难正要再问,门外有几个弟子求见曲若寒,只得就此打住。
曲若寒向李难简要交代了早课需要注意的事情,李难正想告辞,师姐突然又叫住了他。
“等等,你这身破旧衣服污秽不堪,如何再能穿得?”
一边说着,她从内室中取出一件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玄色道袍,递给了李难。
李难当即换上,整个人焕然一新,俨然成了一个俊道士,心中也感到美滋滋的。
曲若寒脸微微一红,轻声道:“没想到你打点一下,竟还很是好看。”
第二天,李难起了个大早。
那名身姿怪异的仆从已在外等候多时,敲门送来了腌萝卜干,素包子和南瓜粥。
“玄沌师兄,这是曲师姐吩咐给您送来的,请慢用。”
他有些奇怪,大乾炎境内三年大旱,炎宁州等地早已寸草不生了,这些蔬菜谷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喝着细腻温甜的南瓜粥,李难心里也逐渐暖和起来。
这世界虽然令人厌恶,但这位人偶师姐却像是一束冰冷的光,总能时不时地驱走自己的黑暗。
李难赶到明心殿时,人还不多。
在大殿最前方的高大神台上,他找到了曲若寒所说的黑色蒲团,冷不丁吓了一跳。
那蒲团软软的,温温的,上面的纹路像极了人体的皮肉脉络,最恶心的是它还在轻轻蠕动着。
什么玩意儿!李难将那肉蒲团一脚踢开,直接坐在了神台上。
大殿中弟子多了起来,但都很安静,这些弟子大都是些身形相貌怪异之人,不少人身上能看到被缝合的巨大伤口。
李难又一次想起了清鸿子手中的针线。
难道这道傀宗的一半弟子,都是这老妖道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背后一阵寒意。
所以这个世界肯定是幻觉,李难摇了摇头,翻开了人皮书页。
大殿外一阵骚动,一些身材高大的怪异弟子,两人一组抬着一个个巨大铜鼎,放到了大殿中。
铜鼎越来越多,渐渐的将大殿内铺满了。
这些铜鼎里浸泡着的,正是那些所谓正在修行的外门弟子,李难不想再看他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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