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提供者提供的不仅仅只是物质,还有希望!”

这是来自于一支远征军团的原话。

那时,他们跳帮到一艘异形战舰上,才发现那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用来坑杀帝皇天使星际战士们的陷阱。

这战舰上找不到一粒粮食,空气都稀薄到了极点,纵使星际战士们有一个能消化陶瓷和金属粉末的钢铁之胃,也没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下去。

就在那個时候,一名物质提供者从战舰的人质仓中走出,为这支深陷重围的军团带来了食物、药品甚至是新的手臂、眼睛和内脏器官。

这听上去似乎有些骇人听闻,但帝国对此的报道是倾向于正面的。

帝皇的天使们从此将物质提供者视为帝皇的光辉,因为这些凭空造物者的伟力太过不可思议。

而将之与帝皇联系在一起,是绝无仅有的唯一不异端的想法。

从帝皇开始承认物质提供者的地位起,这些光辉就开始被大远征的各个军团哄抢。

他们渴望有一名物质提供者在自己的军团中,那么各种补给的短缺将不会那么迫在眉睫。

事实上,帝国一直在征召物质提供者参战,响应者良多。

但也有一个传言,让后来的物质提供者不愿再参战。

那就是,从没有物质提供者活着从一个战场上离开过!

因此,拉司忒隐瞒自己是物质提供者并且谎称有农业世界的姨妈姨父为他按月送食物这件事,在官厩里这群人的大脑里,得到了合适的脑补。

这太合理了,一直隐藏自身,因为恐惧战争和死亡,直到被一个蠢货举报为异端,不得不站出来,自证物质提供者的身份。

想到这里,官厩里底层官员们的目光落到了芬多身上,但没有一分同情。

芬多的大脑延迟也在这时得到响应,他被这些目光咬住了心脏,心跳都要停止,呼吸变得很困难,眼前发黑。

他决定求饶,他是最怕死的!

“拉司忒先生,您不必亲自到这里来的,我可以为您料理一切!”

一个压抑着所有怒火,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微笑的高大男性从官厩外走了进来。

从教堂来到这里,花了他不到一分钟,本来可以更快,但他需要时间平复呼吸和心跳。

“海恩,是我先发现的……”

伯里对于这位高大英俊阳光帅气的同僚一向嫉妒有加,这也是为什么他老是侵犯对方辖区的原因。

直到现在他也不打算放手,发现一名拥有此等创造能力的物质提供者,奖励可能会大于发现一名异端。

如果能劝说对方加入某支军团,那么,他将直接搬到上层居住,成为他心心念念的老爷们中的一员。

海恩没有给伯里把话说完的机会,他一拳头就捣在了伯里的脸上。

这蛮横的一击简直就像是动力锤在挥击。

身高两米三的海恩,跟伯里这个凡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我还在吃饭呢。”

拉司忒提醒了一下海恩,海恩这一拳彻底砸实,他的午餐可能还要欣赏一副倒胃口的动态画。

本来要爆开的头颅,最终却是带着身体一起横飞出去,但显然也是活不成了。

海恩终究还是被冲昏了头脑,他那些缺陷虽然在二十六年里被修复了许多,但始终还是存了根,他因为亵渎而产生的愤怒,让他没有想到最好的处理方法。

跟着伯里一同到来的其他辖区的官员就这样看着自己的长官开始慢慢死亡,吓得不敢做声。

海恩吩咐着他们:“我有总督的亲笔信,伯里死有余辜,他的罪名很快就会被通告……

你!顶替他的位置,那边由你来管理,任命很快就会下达。”

海恩赶走了这些不速之客,他们走时还在头脑发懵,但海恩手里的亲笔信不是假的,上面有着总督的证明,就算作假,谁敢?

完全不明白什么情况,为何自家长官会与总督有建议的本官厩底层官员们不敢多想。

他们在海恩一拳将伯里砸到濒死时就捂住了想要尖叫的芬多的嘴,现在,他们将这个蠢货拖了出去。

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有好处,他们是明白的。

他们之所以对拉司忒如此客气,是因为海恩每天都会郑重其事的跟他们交代一次这方面的问题,并且暗示过如果出了纰漏,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当官厩里只剩下海恩一个人,他跪倒在地。

拉司忒细嚼慢咽,最后慢慢喝下一杯冰茶。

“朵安想让您搬到塔尖居住。”

海恩就这样直呼了总督的名字,好像总督没什么了不起的一样。

“不去。”

拉司忒对于挪窝这种事相当抵触和任性。

海恩顿时煎熬无比,让伟大的主居住在下层,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已经忍受这种煎熬二十六年了。

他穿着动力甲时,双拳锤杀过不知多少异形领主,可现在它们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扶起主的旗帜。

那具废旧的MK1型动力甲,随他的过去,一同埋葬在了二十六年前。

“那您接下来打算……”

海恩渴望神谕。

“我坐会儿,饭后消消食。”

邪神的低语,纳垢听了都得咧开嘴大笑。

与官厩里的气氛不同,官厩之外,压抑而可怕。

海恩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当这个消息传到那座隐秘教堂,四十四个人没有一个能按耐得住愤怒。

最终,为了不叨扰到主,仅有数人尾随海恩身后到来。

“把他交给我。”

脚腕上有着链环的女人用命令的口吻对官厩官员们指使着。

她的面容藏进兜帽里,她穿着暗金色的华袍,这黑金两色的袍子没有袖子,她的双臂上,有着黎明之吻,那是太阳与云霞的图案。

朵安?库珈忒,黎庭总督!

这些被上层人视为贱民而不是官员的最底层管理者迅速跪了下来,再没有半句话。

他们没想过,自己长官海恩的话会那么快得到证实。

作为掌管数百亿人生死存亡的最高管理者,朵安位临于数千个黎庭巢都城市的顶点,是这些底层永远无法见到的大人物才对。

她可以随意制定整个星球的法律——只要不与帝国的理念彻底相悖。

朵安身后的人将大脑停转的芬多踹倒在地。

朵安失望的看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寻死之人。

“你本非死于主,主却拯救了你不止一次!”

芬多还没明白现状,他的脑子不够用。

旁边跪倒的底层官员对这异端邪说头皮发麻,可在总督身边手持利刃的护卫紧盯里,他们开口。

“我知道的不多,但七年前,你应该被处死的时候,是……用食物贿赂了我,让你活了下来。”

那底层官员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称谓那位神秘的拉司忒先生。

他这话是对芬多说得,芬多睁大眼睛,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噎住了。

“我没有耐心再听伱的犬吠!”

朵安的护卫踩碎了这颗头颅,她不是四十四人中的一员,但与总督的长期相处中,她也得知了二十六年前的真相。

赋予黎庭第二次生命的主,不容亵渎!

芬多的死,换来跪倒官员的抖若筛糠。

“现在,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伟大的主,赐予你们、我乃至于整个世界第二次生命的伟大存在……”

总督的女声带着狂热与虔诚,在两名底层官员耳边唱响……

那座暂时被画家栖身的廊桥下。

一块亚麻布和桥身形成,几乎没什么隐私可言的房间里,画家抱着头,痛苦的回忆,在不断涌现出来。

当祂不再欺骗自己,世界就会得到原本的真实。

“二十六年前……二十六年前……”

画家捡起笔,在旁边空白的画板上开始作画。

同一时间,他的记忆开始捋清,慢慢梳理开来。

他出生在一座普通巢都城市的上层,父亲是享誉好几个城市的画家,母亲是他的助手。

他的家庭光鲜亮丽,但这是一个假象。

早在数十年前,这个名为阿卡弥的巢都世界就被帝国质疑受到了异端污染。

恐怖邪说在当时尚存的底层流传开来,推翻帝国暴政的忤逆之言与日骤增。

帝国将阿卡弥提到了灭绝令审核名单中,按照帝国法律,这个审核流程将最多持续一百年!

一个行星世界无比宝贵,帝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整个世界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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