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杏树岗大队的人都知道年穗穗要招婿的事了。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很多人知道刘花莲跟王英子的关系好,旁敲侧击的跟她打听。

刘花莲也不瞒着,直接就说:“是真的,穗穗这孩子孝顺,担心自己出嫁之后,满仓大哥和英嫂子没人照顾,所以要招婿上门,你们要是手底下有差不多的人,就给穗穗介绍一下。不过,话说回来了,穗穗的人品长相都在那儿呢,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她跟前领!”

刘花莲也知道,不管穗穗再好,只要她是招婿,就别想着能找到一个处处都称心如意的男人。

人群中,白鸽子的眼神不由得闪了闪,最后低着头背着背篓回了家。

晚上,白鸽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推了推她身边的刘二军:“你说,我把咱大哥家的老二介绍给年穗穗咋样?”

刘二军干了一天的活,早就累的不行,快要睡着了,又被白鸽子给推醒了,正要发脾气,听到白鸽子的话一下就清醒了。

“你想啥呢?年穗穗的心气儿高着呢,别说你大哥家的那个哑巴,就是囫囵着的那两个,她也不可能瞧的上!”

白鸽子咂吧了下嘴,想要反驳,可想想年穗穗那条件,再想想自己娘家侄儿虽然处处好,身强体壮,长得也有模有样的,但到底不能说话,最后叹了口气,不甘地闭上了嘴。

刘花莲出言警告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但世情如此,几千年来的思想根深蒂固,即便是在几十年后,独生子女很多的年代,入赘也是让人不能接受的,更何况是现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从年穗穗要招婿的消息被证实了之后,媒人再往她家里领的,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

“滚!王巧儿,你给我滚出去!”

饶是王英子面团般的脾气,也忍不住气得红了眼睛。

王巧儿笑眯眯地看着王英子发脾气,也不生气。

“大嫂,你看看你,看不上就看不上嘛,我这也是好心好意的带人来相看,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嘛!”

王巧儿嬉笑着拽着她带来的人出了门,到了门外立即松开了人,嫌弃地在胯上擦了擦手。

王英子恨恨地“啐”了一口王巧儿,又看了一眼安静的屋内,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他爹,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前天那个脸上那么大一个痦子,眼睛都快挡住了,我都不敢正眼看,他们也敢往咱穗穗跟前领?”

“还有昨天,那人一看都不是个能撑事儿的,说话流里流气的不说,看咱着穗穗口水都流出来了,眼神儿猥琐死了,我都恨不得扇他!”

“今天更过份,别人羞辱穗穗也就罢了,王巧儿她是什么意思?亏她还是穗穗的亲二婶儿,我们家平日里待她不薄,穗穗尊重她这个二婶儿,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不忘带给金山银山两个兄弟,结果她倒好,连个傻子都敢往咱家里人,她就不觉得亏心吗?”

年满仓颓废的蹲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脸上带着一丝绝望。

他想过招婿会很艰难,也想过招婿肯定不能找到处处都称心的人,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给穗穗介绍的都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就如穗穗娘说的,别人也就罢了,老二家的竟也这样,甚至比别家的更过分,连个傻子都往穗穗跟前推,在她心里,难道穗穗就只配跟个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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