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四下无人。
胡亥继续说道:“黥布,如果我所料不假的话,你正准备着从骊山逃走,是也不是?”
黥布闻言,一愣,随后破口大骂:“那个竖子告的密。”
胡亥得意一笑,果然。
他隐隐约约就记得,历史上英布就是从骊山逃走的。
逃走之后,他先是跑到了江中做了强盗,积聚了一小股反秦力量。
后来,天下大乱,英布的小团伙得到了天使投资人番君吴芮的青睐。
吴芮又是送女儿又是送钱又是送人,英布由此始走上了发迹之路。
再后来,英布投靠了项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这些现在都是后话了。
如今的英布,还不过是匍匐在胡亥脚下的一个卑微刑徒罢了。
。。。。。。
胡亥厉声质问黥布,“你可知道逃走是个什么下场?”
在骊山,想要越狱逃走,结局就是一个死字。
如果不严厉惩处的话,只怕骊山的刑徒们早就逃光了。
胡亥说完,他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在空中舞了个凌厉的剑花。
顿时剑声阵阵,寒气逼人。
他要吓唬吓唬英布。
黥布虽然被蒙住了眼睛,但还是感受到了凌厉的剑气,身子猛然一震。
哪怕是亡命之徒,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也还是会胆寒的。
这是人性决定的。
不过,黥布的“怂”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后破口大骂道:“爷爷可不是厦大的,你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说的好!”胡亥赞一句,将剑放在可黥布的脖颈之处。
黥布的表情明显落寞了,嘴却还是硬的:“来啊,爷爷等着呢!”
“哈哈哈——”胡亥一顿狂笑,将剑收回。
黥布顿时愣住了,胡亥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放松了。
如果能活着,想必没有人想死吧。
。。。。。。
房间中沉重的空气开始重新流动。
胡亥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娓娓道来:
“黥布,朕,嗯,我观你面相,乃是富贵之命。尤其脸上有了黥伤之后,当真是贵不可言,你当刑而王。”
闻言,黥布的身躯一阵。
他默默念叨着:“当刑而王,当刑而王——”
这话,他曾经听到一个落拓的老相士说过,当时他只当是那个疯老人的胡言乱语。
没想到,后来他竟然真的被处以了黥刑。
如今,再度听到这四个字,黥布显然是有些错愕了。
难道,我黥布,当真有当王的命吗?
胡亥继续踱步,道:“我这个人,最信天命。我本来是要诛杀你的,但是既然老天要留你一命,我便放了你,且看你日后能否封王。”
黥布不可置信的问道:“当真。”
胡亥道:“君,君子无戏言,当然真,比珍珠还真。我不但要放了你,还要放了你在骊山的兄弟们,让你们一同去成就大业。”
黥布将信将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在骊山有三十多个兄弟。你私自放我一人就已经是重罪了,同时放走三十多人,就不怕被追究责任吗?”
胡亥道:“骊山的官吏与我有旧,放个把人不在话下,直接上报死亡就是。”
胡亥本想直接放三十人走,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放人,万一引起黥布的怀疑就不好了。
于是又补充道:“但三十个人太多了,我最多放十个人。”
黥布此刻已然有点相信胡亥了,声音有所缓和,道:“若能如此,恩公大恩,布永世不忘。”
虽然他在骊山的小弟虽然有三十多人,但亲信弟兄也就十几个人罢了。
如今胡亥让他带走十个,其实也已经够了。
更直白一点说,他其实更关心自己的死活,至于其他兄弟们,他并不怎么关系。
黥布此刻的心情是忐忑的,如同坐过山车一般。
自己先是被抓,后是处死,最后居然要放了自己。
这一切都太过于诡异。
黥布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被捆着,他甚至想要给自己来个大逼斗验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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