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见、马三刀等边军,他们漆黑的甲盔染成了血红。

四百余人此时伤亡还好,亡者数十,重伤、轻伤者不计。

无须李煜吩咐,百户王见已经安排人手留下,照看伤重无法行动的弟兄。

余下能举刀者,皆团团围拢在把总李煜的身后。

六百多条腿朝着那方高高飘扬的旗旒,一路横推过去。

三年来的边军经历,李煜早已从一位稚嫩少年,成长为战场杀戮者。

“马三刀!敌人怎地还有马?”李煜的目光一凝。

只见不远处的中军大账,一位衣着奢华身形肥硕的鞑靼中年人,正在数名护卫的合力托举下,艰难地意欲攀爬马背。

“把总,我愿在打雷闪电下雨时分发誓,鞑靼马圈一匹马儿都没了。”

“这匹马儿,应是栓在中军大帐里面。”马三刀眼睛一突,咬牙切齿。

“不好,那个要逃的人瞧着像大官。”王见的目光爆射出危险杀气,然而,他的语气却带了一丝丝无可奈何。

马三刀直接傻眼!急了:“咱们为了对付暗骑游哨,没人骑马过来呀,把总,咋办?”

“左右,速拿弓弩过来。”王见沉声喊了一句。

他们两条腿显然跑不过四条腿,这眼见到手的奇功,还不得被己方同僚的骑军抢了去。

惟靠有经验的射手,在那肥胖的人没催马离开前,能够一箭干掉他。

“不管了,你们加把劲,玩命般冲上去追,我先去撒泡尿。追上去,给我乱刀剁了他,万万不可让他逃了。”李煜拿刀遥遥一指,示意麾下杀星一路横砍过去。

王见和马三刀沉声领命,旋即带着三百余人,撒开腿丫子,一路玩命地冲杀过去。

早有一队彪悍鞑靼精锐,计有四五百者,手举弯刀嘴里“呜哈叽呱”地呼喊着,舍命般杀了过来。

这里没有陷阱,也没有埋藏在暗处的弓弩手。

就是一场硬碰硬地厮杀。

一切阴谋诡计皆落空,诚然,除非你躺在地下诈死。

马三刀挥刀劈死一名前来阻挡的鞑子,刚想迈腿的时候。

‘嗖’的一下。

他的眼前闪过一骑黑影。

定睛一瞧,却见把总正坐在他的那辆小毛驴上面,风驰电掣般消失在他们眼前。

一众鞑靼精锐,这会也顾不上身后有凶残的周军。

他们玩命般转身追去,想要去拦下那个“臭名昭著”的可恶铁人。

马三刀和王见等人,神色微怔,继而抓住时机稳固队形,厮杀起背向朝着他们的敌人。

把总的小毛驴,是一个老‘铁’识途的宝贝。

他们这些斥候,倒也见怪不怪。

这会应该趁手多杀几个鞑子,好换酒钱。

两顿饭的功夫。

马三刀他们身前,再无一位站着的虏兵。

“不对,把总说过,这处联军共有八万余人,鞑靼人怎么也有三四万,咋这么安静?”王见皱眉,这很对不劲。

“对呀,哪怕是四万头猪站着不动,也够咱们杀一阵子不是?”

“坏菜,西宁铁骑咋过来了?他们的进击方不是在西面,瓦剌那边吗?咋跑到东面鞑靼的营地来了?”

马三刀看着前方不远纵马飞奔的雪白披风铁骑,张嘴露出龅牙,倏然惊讶起来。

王见环视一圈,叱骂了一句:“西宁铁骑还是这么显眼包,晦气,敢情鞑靼人,都玩命跑瓦剌营地去了。”

说罢,王见大步朝把总消失的方向走去。

“总旗,王百户说的啥意思呀?”一名进入斥候队不足一年的新丁挠头问了一句。

跑就跑罢,咋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去。这不就真的成了猪脑袋?

“一年前,咱们与鞑靼在原荒百草丈对阵,李总兵俘虏了数千骑,那会子的李总兵美滋滋,原想着把这些人卖给南边有实力的商行去挖矿,一个成年男丁,合计可达二、三两银子哟。”

嘶!他娘的,总兵大人发咯!新丁脸上露出艳羡的神色。

“不料,西宁王亲至,发下王爷令旨,西宁铁骑直接屠了那数千骑。”

“这么说罢,凡西宁铁骑撞见鞑靼人,不管俘虏,除了妇幼,没人能活着离开。”

那发话的亲丁倒抽一口冷气,随即恍然大悟。敢情鞑靼人是因为惧怕西宁铁骑,才会往人多的地方钻。

这是杀疯了呀。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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