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良,扬州地下黑社会组织头脑,也是当地首富。
有人说,他一个人,可以撬动整个扬州的商业发展。
也有人说,他就是扬州真正的无冕之王。
或许就连潘良自个儿都觉着。
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在扬州乃至两淮地界,他说话都是管用的。
绝想不到,有朝一日,自个儿会被沦落到抄家的程度。
随着锦衣军冲进潘家的那一刻。
潘良豢养的那些打手们,手上也都拿着家伙,一副要与之拼命的架势,
“站住!你们什么人?知道这是那儿吗?”
“不知哪位官家老爷让你们来的?”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里是潘家!就算知府大人他们来了,也得客客气气!”
“...”
齐彪听到他们的声音,不由轻笑道:
“聒噪!”
“锦衣军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如有不退者,杀无赦!”
然而,那些打手们,在面对锦衣军,却依旧显得不畏惧。
见状,齐彪自然也不废话,
“杀,如有阻拦者,赶尽杀绝!”
他有孟川的命令,只是个执行者,所以无论后续如何,他都不是太担心。
更何况,这个时候,就是要明确表明自己立场的时刻。
这时。
身在潘宅后院的潘良,听说锦衣军来抄家了,便是心中一惊。
连忙派人去将此间事告知知府桓任。
同时,还孤身来到密室中,将一些档案卷宗,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锦衣军的行动太迅速了。
直接打了桓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待他们赶到的时候。
整个潘家上下,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至于潘良,自然也被锦衣军捉住了。
他的妻儿子女们,见到桓任走来,也不顾烧在宅子里的大火,直接跪倒在桓任身前,痛哭流涕道:
“知府大人,您可要为我们老爷做主啊,他们这些天杀的,也不知奉了谁的命,来到我们潘家就烧伤抢掠啊!”
“知府大人,咱们扬州,可还有王法吗?”
“求知府大人做主!”
“...”
桓任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
又看到大量锦衣军。
便是气急败坏。
直接找到齐彪,怒斥道:
“岂有此理,你们想造反不成!”
这时,潘家外围,已经聚集了太多的老百姓。
齐彪看了一眼桓任。
又看了看外面的老百姓。
直接走了出去,朝着那些老百姓大声说道:
“扬州的乡亲父老,这些年,潘良所做所为,大家伙都是有目共睹,说是人神共愤也不为过!”
“今日,本镇抚使,奉钦差孟川孟大人之令,查抄潘家,捉拿潘良归案!”
顿了顿,他学着孟川的口吻,向桓任正色道:
“桓知府,孟大人说,我等锦衣军今日办差,乃是皇权特许,有先斩后奏之权,不知,你是否要阻拦?”
齐彪发誓。
他混迹两淮官场近半辈子。
还没有一日,如今日这般刺激。
既然都已经真刀真枪的干了,还有何怕的?
桓任气到脸色涨红,
“你们...你们...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齐彪笑了,“这些年,究竟是谁在两淮地界无法无天,您心里清楚!”
他与一众锦衣军,大摇大摆的走到街道当中。
无数围观百姓,站成两排,让出一条中间过道,让锦衣军前行。
与此同时,他们亦在窃窃私语,
“那位孟大人,真将潘良给捉了?”
“扬州的天,真要变了?”
“俺二舅,以前是给潘家送菜的,就因为某次送的菜不新鲜,被潘家的人剁了一只手...”
“这潘良,也能有今日,真是大快人心!”
“自古以来,都是官商勾结,办商不办官,治标不治本啊!”
“...”
今日之事,对于潘良来说,也很懵。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啊,那孟大人刚来,手段就如此雷霆!
待将潘良押到锦衣军大狱后。
孟川与陶谦二人亲自审讯。
他们看着刚被锦衣军打过一遍,身上伤痕累累的潘良,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是条汉子,被打成这样,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像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早就预料会有这一天了。”
“我是比较佩服这种人的,你说连死都不怕,他们还怕什么?”
“孟大人,下官也不知啊,眼下该如何处置这厮?”
“...”
二人聊天的内容,被绑在木桩上的潘良听了个真切。
孟川认真地想了想,道:“杀了吧,把他的头颅,挂在扬州城头上。”
陶谦附和着点头道:“好。”
闻声。
潘良慌了,也不管身上传来的火辣辣得痛楚,大声道:
“孟大人,孟大人啊,您啥也没问啊!您问我啊!您还没问,上来就打我一顿,您倒是问啊!”
听到这番话后。
孟川稍一皱眉,看向一旁的陶谦,“我们没问吗?”
后者摇头道:“好像...没问吧。”
“锦衣军打他的时候,也没问?”孟川又问。
站在二人身后的齐彪道:
“孟大人,手底下的人都是扬州人,他们恨不得杀了这潘良,所以,在将他绑来后,大家伙没忍住,先打了他一顿。”
孟川释然,“那就问问吧?”
陶谦点了点头,看向潘良,道:“你们都是通过什么方式,从盐税上做文章?相关人等都有谁,说说清楚。”
他们都以为对方不会作答。
谁知,却是直接脱口道:“是...是通过控制盐价...每年官府赚取的部分,是我们购买的长引多出来得税收。”
“然后我们在通过提高盐价的方式,弥补上提供给官府的那部分空缺。”
“要是百姓不买,我们就用威逼恐吓的方式逼他们买...”
“此外,还有...还有...每年我们都会在官府拟定的盐引数量上,再多去购买一部分...”
“同时,只要是两淮地界做盐的商户或是百姓,都会被盐帮制衡,逼他们也去购买价格昂贵的长引,但这长引只卖给两淮本地...”
“...”
听到这里。
孟川与陶谦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后者简单说了一些人名,潘良也都交代了出来。
顿了顿。
陶谦向孟川说道:“孟大人,没什么要问的了。”
潘良心中一喜,认为自己全盘托出,应该是不会死了。
谁知,孟川却道:“那就将他杀了吧,然后让他认罪画押,头颅挂在城门前。”
先杀了...再认罪画押?
这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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