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祺瞪了一眼孙婵,快步往崔洪的房间走去。
只见崔洪一只手臂耷拉着,另一只手端着碗正喝米粥。
“洪伯,你没事吧?”
崔洪放下碗,倏然起身:“有劳郎君挂念,胳膊接上了,还得休养两天。”
崔洪的语气,明显温顺了许多,不过崔祺还是喜欢他桀骜不驯的样子。
孙婵紧跟着走了进来。
崔洪看见孙婵,赶紧躲到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这次是弄断胳膊,下次就要废武功了。
孙婵来到崔洪身边:“洪伯,胳膊还疼吗?”
崔洪身子一闪,头摇得像是一个拨浪鼓。
“不疼了,不疼了。”
崔祺叹了一口气,皇后的人,掌控欲也太强了吧。
只是没想到,崔洪也算高手,竟然被如此拿捏,孙婵的武艺到底有多高?
“洪伯,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趟军营。”
“郎君慢走,家里我会打理好的。”
崔祺走到院子里,吩咐崔武备车,让孙婵换一下装束,一起去军营。
不多时,马车备好。
崔祺穿了一身耐脏的皂色长袍,准备起行。
孙婵自房间中出来。
只见她头戴铁胄,身穿红色内衫,外罩胸甲,小腿上打着行缠,脚下是翘头麻布鞋。
腰间挂着环刀、削刀、水桶等挂件。
不得不说,孙婵这身打扮,比穿裙子俊俏多了。
“郎君,走吧。”
“孙婵,你参过军吗?”
“郎君,你忘了,妾身是凉州人,我们女子也自幼习武,偶尔也和男子一起对付马贼。”
崔祺深吸了一口气。
看孙婵的样子,好像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
这让崔祺有些担心。
就自己部曲那点军事素养,估计瞒不过这丫头的眼。
该怎么办呢?
只能一边走,一边想了。
“咱们走吧。”
崔祺出门,上了轺车。
孙婵跟着上去,站在一旁护卫。
御者崔武往后看了一眼,眼神里透着一丝胆怯。
“郎君,坐好了吗?”
“走吧。”
没等崔祺说话,孙婵直接发号施令。
“驾!”
崔武一收缰绳,两侧的缰绳打在马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匹马长嘶一声,迈动四蹄,轺车缓缓起行。
出了东门,崔祺越发郁闷。
离军营越近,心中越是忐忑。
只怪崔均嘴太快,让皇后对自己的部曲寄予厚望。
万一让孙婵看出来,自己的部曲只是一群民兵,不知道皇后会不会震怒。
上午,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中原战乱五年,雒阳周围满是避难的豪绅和百姓,人口暴增。
道路两旁的树木,被砍伐殆尽,目之所及,光秃秃一片。
没有树荫的道路,加上烈日的炙烤,让人难以忍受。
崔祺怕热,使劲摇着扇子。
“烈日,树荫。”
忽然,崔祺灵机一动。
无论兵法还是计谋,说到底都是骗,比拼的就是谁的骗术更高明。
所谓有阴有阳。
自己完全可以用局部的假象,骗一骗孙婵。
想到这里,崔祺心生一计。
……
巩县军营离雒阳大约五十里,乘车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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