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玉刚过弱冠,已至婚配之年,恰好今日是上巳日,因此在顾微澜的堂姐用青睐的目光多看了他几眼后,景明帝一时兴起,借着由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们赐了婚。
若不是出宫前听陈皇后提起过,晏华予怕是都不知道此事。
谢廷玉一直喜欢她,他是宁远侯府的嫡长子,却为了她,甘愿放弃世子之位。
前世时,晏华予曾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少年公子,仁孝忠义,甘愿放弃所有也只是为了她,于是在他不止一次地表达心意,称想要求娶她时,她答应了。
她说,等她及笄了,若有可能,就嫁予他。
可后来,他是怎么对她的?宁远侯府知法犯法,恐有灭门之祸,他为了护住侯府,不惜与陈家,与陈皇后联手,利用她的感情与信任,不仅设计谋杀她的哥哥,还毁了她哥哥一生清誉,为的就是扶持陈皇后的儿子为太子。
从那时起,她就因哥哥的死而背负了半生骂名,哪怕死了也洗不干净。
如今再看眼前的男人,自己若是能杀了他,必不会留情。
“谢公子虽是侯府公子,但这般阻拦本宫的马车,怕是不妥。本宫急着回府,谢公子若是不让,那本宫只能让人驾车撞过去了!”
女子脸上不复昔日的柔情,吐出的字一句比一句冷漠。
谢廷玉满眼错愕地看着她,却以为她还在为今日赐婚之事生气。
当时他没有拒绝,或者说他并不敢抗旨,在众人面前扫了皇帝的面子,也是因此,当时的晏华予心情不免失落烦闷,才会独自离开宴席,想要去散散心。
再之后,容帝三年的她恰好从未来回到了现在。
只是她记得,前世根本没有赐婚这回事,晏华予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与前世很像,但有一些,却又偏偏有出入。
或许,今生的世界,本就不是按照前世照搬的世界。
但,也好,这份孽缘,要断早断。
“欢欢……”
谢廷玉一直不愿让开,他走上前两步,还想要解释什么。
“住口!”
晏华予的眼眸瞬间冷了下去。
她小名欢欢,字华予,除了她的父母长辈,谢廷玉大概是唯一敢这么叫她的男人。
“谢公子既不让,那便不必管他了!”
她冷漠地丢下一句话,转头就钻进了马车里。
付寒生坐在车前充当车夫,虽然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侯府公子,但他还是听从晏华予的吩咐,冷着一张脸,驾着马车驶了过去。
那一刻,谢廷玉避开了。
车轱辘淌过路边的积水,水渍溅起落在他的衣摆上。他看着马车远去,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握紧伞柄的骨指被捏得发白。
…
夜晚的雨愈下愈大。
晏华予回了长公主府后,早早便沐浴歇下了。睡去前她生怕这是一场梦,于午夜中数次惊醒,可惊醒后一次次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她这才确定不是梦。
“长公主,今日还去书院吗?”
早上替晏华予梳妆时,轻禾问了一句,经这一提点,晏华予方才想起来,自己在这个年纪时,还要去听讲学的。
燕国民风较为开放,与他国不同的是,先帝太祖在位时,在前任女相云栖玄的谏言下,推行了一系列政策,其中就包括入学启蒙、女子恩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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