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率先撇开目光,独自优雅的蹲到地上去捡散落一地的果盘。
云无恙见状也蹲了下来,顺便把柳消闲的簪子也捡到了手里。
她抿了抿唇抬头看了眼程十鸢,那人分明没什么表情,云无恙却莫名能看见他的落寞。
也是,像程十鸢这种花楼男子,下定决心告白后又被拒绝,想必十分自卑自己的出身和难过吧。
可云无恙真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平时风流浪荡装就装了,不能真婚外情出轨吧?
再说了,她的婚事现在是悬在云家头上的一把大刀,是万万不能出岔子的。
云无恙对此,只能万分抱歉,转头扔下一句“对不住了”便起身离开。
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往来了,还是表现的绝情点,省得程十鸢还惦念。
最好让他有一种“所托非人”的感觉厌恶她才好。
而她身后,程十鸢站在原地,依旧是那个千金难买一笑的第一美人。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后,抬头收拾好果盘坐下。
眉目间是不曾见过的凉薄,全无一丝难过。
待云无恙追出去时,才看见楼下的光景。
“这是哪来的小娘子?生的好生俊俏。”
“与我从前所见的俗物都不同,可否赏脸与我等喝一杯?”
那一楼的,不是被几个男人围住的柳消闲又是谁?
云无恙差点把脚崴了,冷不丁反应过来才追下去。
夭寿啦你们!怎么谁都敢调戏啊?!!
只见那几个男的明显是喝大了,连柳消闲这么明显的男儿身都没发现,更是忽略了他嫌弃到想杀人的眼神。
柳消闲显然心情极其不好,沉声:“别碰我。”
“呦,”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伸了手:“脾气还挺烈……”
说时迟那时快,柳消闲准确无误的攥住了男人的手腕,接着反向一拧,令人汗毛倒立的骨裂声便响了起来。
不愧家里亲爹是镇国大将军啊,真所谓“龙王的儿子会吐水”,就算身体抱恙也能靠技巧打架。
柳消闲哑着声音开口:“我说滚,你听不见吗?”
看起来柳消闲是真生气了,云无恙急忙出场制止了事情的发酵:“住手,都住手。”
她站到柳消闲面前,挡在那两个男人面前:“你们好大的胆子。”
柳消闲眸色微微一动,低头看向挡在自己身前那人。
“我大哥伤成这样,你让我们往哪走?”另一个男人见同伴被打伤,怒气冲冲:“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老子在这归香居,乃至整个京城,还没受过这等委屈!”
云无恙今天也憋了一肚子气,先是被要求带柳消闲来花楼,接着就里外不是人。
如今她也恼了,想起自己纨绔的人设冷笑一声当即掀桌。
“砰”的一声,云无恙踹翻了一桌酒菜。
她毫不客气,咬字清晰:“如今你就受到喽。”
“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我要断她一只手。”
被扭断手腕的男人红着眼睛,凶神恶煞般盯着柳消闲。
“哎呦我的天呐,”就在这时,掌柜的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他惊声:
“云小姐!您怎么在这了?……这这这,我才一会不在,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一声称呼,两个男人呼吸一滞,酒顿时醒了几分。
云小姐……能被叫做这个称呼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负了伤的那个男人此时还哪管得自己的情况,只觉得头顶冷汗直冒:“你,你……”
云无恙冷笑一声:“怎么?继续闹啊。”
“我不介意让你看看在这个可以草菅人命的时代,云家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二人哪还能计较这些,如果惹了这位,以后别说一只手了,云家要他们两条命都是动动嘴的事。
待那俩酒蒙子狼狈离开,云无恙才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唬住了,幸亏那俩人怕她,不然就麻烦了。
她总不能真弄出人命来吧。
深呼吸一口气,云无恙扭头立刻把住了柳消闲:“你没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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