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借我的宝刀砍树?”
“无奈之举,请多包涵。”
“嗯~”道雪仔细观察中年男子的脸庞,四方有力,实在不像一个普通人,“我的刀从不外借,树我帮你砍。”
“那就在好不过了。”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树里有什么东西,得归我。”
“一言为定,请。”中年男人站起身来。
立花道雪取过自己的刀,两人走出门外,绕过走廊来到院子里面。
立花道雪手起刀落,将围栏砍成两截,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朝着那棵树走过去。
此时正好是饷午,阳光不温柔,晒得人火辣辣地疼。
立花道雪低着头,右手紧握刀柄,摆出了拔刀的动作,他心想,一棵空心的树,砍断又有何难,重要的是要让这个中年男人见识一下自己的武艺。至于什么响雷,纯粹就是巧合,糊弄人的。
“喝!”
立花道雪自信满满地出手了。
“砰!”
正如中年男人说的那样,此时一道响雷从天而降。
立花道雪大惊失色,急忙后撤一步,可是为时已晚,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奔他而来,急忙之中,他本能地将刀挥向那股力量,那股力量很快占据了他的身体。
“哈!”
他用力一甩,千鸟飞了出去,击中了樱花树干,树干顿时炸裂开来。
树干的内部,通体朱砂色,就像是被劈碎的人身体一样。
立花道雪倒在地上抽搐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缓过气,神情有些惊恐,他缓慢地坐起来,一只脚已经无法移动了。
千鸟被炸成了两截。
家里的几个佣人都纷纷赶到院子里,几声巨响着实引人耳目。
在樱花树的位置,立着一把没有刀柄的刀。那刀闪烁着阵阵寒光,好似乌云遮住了太阳。中年男人稳定心神,迈着稳妥的四方步,走近那把刀。
刀的刀茎处刻着铭文:“樱丸”。
他壮着胆子把刀从树根里拔出来,看着那把刀的形制,他忍不住赞叹道:“好刀。”
中年男人走到立花道雪面前,将樱丸双手奉上,说道:“道雪大人,按照承诺,这把樱丸就是你的了。”
道雪从地上站起来,他的一只腿完全没有知觉,他看着樱丸,像是打量一个女人的身体,整个人都出了神。
婴儿的啼哭声在院子里回荡起来。
“聒噪。”道雪回过神来,小声嘀咕道。
中年男人的夫人站在院子里,怀里抱着孩子,正要行礼。
立花道雪扶着她,说道:“不必行礼。”立花道雪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心生几份欣喜,此子面目清秀,眼神灵动,气度不凡,此时虽在嚎啕大哭,但是十分可爱。
道雪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答道:“犬子名为柳生玄一郎。”
“原来你们是柳生家的!”立花道雪惊叹道,柳生家剑道之绝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中年男人点点头。
立花道雪继续说道:“我可否在府上多留几日?”
中年男人说道:“当然,寒舍蓬荜生辉。”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去准备东西。
终于可以躲开那该死的立花山城,立花道雪在柳生家足足待了十五天,他将毕生所学的武艺都交了出来,中年男人却只用了五天就学会了。
中年男人给樱丸配上了刀柄,用奇特的朱砂色的树干制作了刀鞘。
十五天后的一个早晨,立花道雪骑上马,准备告别,被雷击中后,他瘸了一条腿。柳生家的仆人叫他“雷神”,他无言苦笑,哪有被雷劈断腿的雷神?
“道雪大人,樱丸。”中年男人双手奉上樱丸。
“樱丸留给小玄一郎吧,给我这个瘸子没用。”
“那道雪大人今后战场用什么刀?”
“我回头把千鸟重铸,千鸟已死,我的新刀就叫雷切吧。”
“既然如此,在下就替犬子收下樱丸了,多谢道雪大人。”中年男人感激地说道。
“等他长大,你想好怎么教他了吗?”道雪问道。
“结合道雪大人的武艺,在下的武艺也越发精进,在下新创一门刀法。”
“说来听听。”
“千鹤流。”
“千鹤流?好,千鹤流……”
立花道雪拍马便走,朝阳下,一骑绝尘而去,只留下了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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