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阳公,募兵,贵在选兵,兵精则军强!”
长杨宫,昭阳殿内,一身戎装的段宏满脸严肃地跪坐在竹席上,正在给上首的刘义真讲解募兵之道。
自鄠县千人斩至今日,已过了数日。
整个关中都在传刘义真,嚣张跋扈,心狠毒辣,是个残暴之人,关中豪右对其個个敬而远之。
甚至夜晚之时小儿啼哭,有人家以刘义真之名吓唬,小儿立乃止哭。
对于民间传言,刘义真只报以微笑。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他刘义真是怎样的人,无需向世人解释。
现在的他除了桂阳县公这显贵的爵位,更是朝廷的建威将军。
自新莽设建威将军以来,特别是本朝,建威将军多为刺史、郡守领兵者担任,为第四品,手握实权,权威甚重。
他以桂阳县公领建威将军,负责关中募兵并组建新军之事,责权颇重。
“段中兵所言甚是有理。”
刘义真很是赞同地点了下头,而后看向段宏谦虚地问道:“段中兵认为募兵设在何处更为稳妥?是否先于盩厔及鄠县城中试之?”
“可派精干老练之锐卒去往乡间,与啬夫一道告示山野乡民。”
段宏郑重地说道:“选兵首重乡野老实之人,其次为惯战之人。”
“为何?”刘义真不解的问道。
段宏解释道:“乡野百姓身体粗壮,体魄强健。又常年于山野之间,心思淳朴,畏惧官吏、法度,诚信而不虚浮。”
“惯战之人,战场经验足,知晓打仗之残酷。若上战场,必为活命而英勇杀敌。”
“至于市井百姓,多为油滑之徒,约束尚且困难,莫言战场上奋勇杀敌。”
“原来如此!”
刘义真听得恍然大悟,钦佩不已。
不愧是沙场老将,说起军事来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他曾在自家老子面前夸下海口,三月之内练出一支能战的军队。
可事到临头,他依旧两眼一抹黑。
前世的他虽然接受过新生入学的军训,知道一些新兵训练之理。
但今时不同往日,时代不同,选兵、练兵自然也就不同。
举个例子,这个时代可没有前后左右之分,军队训练即使四面转向,亦是以不同色彩的令旗为号。想要一下子改变千余年流传下来的练兵之法,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此外!”
见刘义真听得认真,段宏欣慰之余恨不能倾囊相授。
宋公此子谦虚有礼,笃实好学,胸怀大志向,遇这般小主,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听段宏继续道:“战必以练兵为先。选兵之后,当严明纪律,赏罚分明。”
“兵众而不知律,必为虏寇所乘。士兵训练首重纪律,当以令行禁止为不变铁律。而外便是有功必赏,有过要罚,既要公平,更要公正。”
“其余则是训练士卒之胆气、号令、武技、营阵等。若能掌握,一旦军队成型,必是能战之师。”
刘义真听得站起身,朝着段宏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个礼道:“今日受益匪浅,募兵、练兵之事,就有劳段中兵了。若安排就绪,募兵之事这几日便执行吧!”
“桂阳公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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