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正院抱厦。

贾珍虽顶个虚爵,头戴乌沙翼善冠,身穿绣着猛虎下山的武将绯袍,倒也气宇轩昂,威仪十足。

听着五城兵马司指挥裘良介绍着案情,贾珍面容阴鸷,烦躁地摇着纸扇。

一旁娴静而坐,姿容端庄的美妇便是继弦尤氏,眉头微颦,默默无语。

“珍老爷,几个流浪汉已经抓了,但死活不愿承认行窃之事,不好判啊。”

裘良忍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故作同情,“若是女子遭此轮难,我能把这些个腌臜蛆虫全给杀了,偏偏是俩侄儿......关键是大乾律也找不出对应的惩治律法......”

“......”贾珍。

......

今儿,贾珍一肚子憋屈的怒火把肺管子都快冲爆了,却无处释放。

人参没买到,儿子、侄儿硬生生被打劫成光屁股。

侄儿贾蔷悲悲戚戚,哭哭滴滴,言称失了名节,不想活了,原本就让他心烦意乱。

平常不大走动的勋贵,纷纷前来看望打听。

贾珍敏锐发现,这些人并非关心,而是......看热闹,看笑话的,遏制住滔天怒火,咬牙切齿道:“我儿、侄遭此奇耻大辱,就算了?”

“偏值近年水旱不收,鼠盗蜂起,无非抢田夺地,鼠窃狗偷,民不安生……

裘良面带难色继续道,“要说我们是世交,祖上更是相契,我也想给俩侄儿讨个公道,但他俩的伤势,连轻伤都算不上,一旦重典,怕激起流民激变......

宁荣二府素来宽厚仁义,因为这点子事,严惩几个流民,传出去怕对府上名声不好......

珍老爷示下,看如何处理?”

贾珍沉吟半晌,摆摆手无奈道:“算了算了,就当运气不好,被野狗咬了......”

......

刚送走裘良,正在生闷气,见贾瑞进来。

尤氏起身热情招呼道:“瑞大爷来了,快请坐。”

贾珍傲慢抬眼乜了贾瑞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依然大马金刀端坐。

一个旁支不成器的小酸儒,根本未看在眼里。

贾瑞浑不在意,本来就是来看笑话的。

将糕点递给丫鬟,故作关切道:“听说我两个侄子被贼人打劫,伤在哪儿了?太医来瞧了吗?”

“伤势倒是不严重,丢人啊!街头巷尾指指点点,宁国府的脸都让这俩个孽障丢光了!”贾珍恨恨道。

“也怪这俩侄儿生得太过俊俏,皮燕子伤了倒没什么,只怕心中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

贾瑞一脸正色,故作同情。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尤氏歪过臻首,俏脸一烫,贾珍便秘般,脸色极为难看。

按书上所载,贾珍对儿子贾蓉非打即骂,动辄让下人啐一脸口水,哪儿像父子?

贾蓉长期在贾珍的滢威下,低头哈腰、谄媚卑微,完全没有刚性。

准确说,整个贾府的男人都是毫无刚性的怂卵。

话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

若按原著发展,贾珍居然将尤氏的俩妹妹,尤二姐、尤三姐这俩绝世尤物都给霍霍了。倒也不护食,他吃肉,也给贾蓉留下一口汤。

贾蓉要么滚到尤二姐高耸的怀里嬉闹,要么抱着丫鬟便亲,甚至连尤二姐嚼了一嘴砂仁渣子,吐了他一脸,用舌头都舔着吃了。

或许,贾府有此优良传统。

美玉无瑕大脸宝,动辄扭骨糖一般往女儿家怀里钻,喜欢挠女儿家的咯吱窝,喜欢吃女儿家嘴上的胭脂。

他们的行止,谁更高尚呢?

贾珍与贾蔷的关系绝非叔侄这般简单。

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词。

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

没想到,让哥俩半个差事,银子被抢,连底裤都被扒个精光。

......

见贾珍尴尬,尤氏安排道:“银蝶儿,带瑞大爷去瞧瞧小蓉大爷!”

跟着丫鬟来到内屋,只见哥俩都趴在床榻上,如被轮了的女子,面色惨白,瑟瑟发抖,泪痕犹在。

“你们这是咋滴啦?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贾瑞心中舒畅之极,却故作一脸真诚和同情。

“若不是去寻你,我们也不会遭难,便与贼人错过了!”贾蔷一脸哀怨和羞耻。

......

说话间,一个袅娜的身影走了进来,先给贾瑞盈盈一礼,便开始斟茶。

“这便是红楼第一美妇秦可卿?”

书上描写稍显抽象:其鲜艳妩媚大似薛宝钗,袅娜风流又如林黛玉,行事又温柔平和。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