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头村开村一百年了,从来没有欠债不还的!”

“欠债倒不是不能,可也没有说招惹到恶人进村的!”

“可不是吗,谁家没有老人小孩,万一给吓到了、误伤了……害!”

“还说三月后才搬走,三月后整个村子都给他们一家三口害死了,真是害人精!”

牛二一行六人离开后,邻里们没有散去,反而聚集了更多的人。

肆无忌惮的对着杨昭母子指指点点,不少妇人还刻意的投来怨怼的目光。

杨李氏眼圈红红的,低头胡乱的拨弄着青菜,青菜都给她五马分尸了。

“娘,没事的。”

杨昭低声的安慰着杨李氏,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心中叹道:“这世道!这人心!”

世道的悲哀不在于可怜人被欺负,而是可怜人总爱欺负更可怜的人!

“伯伯、叔叔、婶婶、姐姐、弟弟、妹妹,让开,让开!”

“哥哥,哥哥……”

“妹妹好厉害,给你捉了一个大蜻蜓!”

妹妹杨羚嚷嚷着,从邻里密密麻麻的腿林里穿了进来,往哥哥手里塞了一个大大的蜻蜓,十分得意的笑着。

杨昭手里没有感受到蜻蜓的柔软,反而是坚壳的粗糙感,随即,一个绿油油的东西从手掌跳到肩膀上,还残留了一坨黑乎乎的粘液。

原来是个大大的蚱蜢!

“咯咯咯!”

杨羚没心没肺的的大笑着,小童不知愁滋味,如此甚好!

杨昭一把抱起妹妹,“走,到小溪洗菜!”。

随即回头,对杨李氏说道:“娘,您回房间休息一下,晚饭我来做吧!”

一顿饭下来,为了不让儿子担心,杨李氏强迫自己咽下了小半碗米饭,终究还是吃不下了。

杨昭收拾了碗筷,坐在门槛上用细细的藤蔓将二十块桦树皮穿起来,妹妹蹲在旁边认真的看着。

前世听说:拳打千层纸,练就千斤臂。

乱世里,白纸比白米还贵,杨昭消耗不起,靠山吃山,就用松软的桦树皮来代替。

也是他私下练拳没有带镔铁的木桩来练手,权衡之计罢了。

亥时,杨昭悄悄的爬起来,比昨晚早了一个时辰。

里屋传来母亲强力压抑着的低泣声,杨昭没有理会,推门出屋。

趁着夜色,径直到了牛二的家。

牛二家里还亮着灯,从窗户可见,今日来杨昭家的一行六人都在,另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泼赖,已经喝得东歪西倒。

杨昭推门进去……

小半个时辰后,杨昭吹灭了灯火,替牛二关好了门,也是趁着夜往家里走去。

月色下,可见杨昭眉头深锁,方才牛二临死前透露了一个消息:假欠据是两月前来福给他的,也就是说是常威的主意。

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夺了杨昭的屋子,还重点交代了,无需着急,半年内成事就好。

“问题就在这里!”,杨昭低语着。

常威作为一方恶霸,抢人田地、屋子,再正常不过,可面对杨昭这如蝼蚁一般的一家三口,何须费那么大的周折!

“常威到底想的是什么?”

杨昭暂时猜不到,他只知道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最好三月内,极致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为何不像对付牛二一样对付常威?

很简单,这个常威不同于一般的常威:他会武功!

另外,常威除了自己是一方恶霸外,还有个弟弟常猛,纠集了一百多喽啰,占山为王,霸占了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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