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

照大人的字面意思,无论是赵二先将人打晕,后放火,还是先杀了人后放火烧尸,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总之,从人证物证来看,赵二都该是凶手。

老胡这时也十分不解,挠了挠头,又问:

“大人,卑职也着实不明白,这其中会有何不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

楚宁摇摇头,怔怔道:“如果钱掌柜是在死后才被人放火烧死,那就有一种可能,他根本不是死在火灾现场,而是被人杀害后移送到了酒庄里,再被人放火烧尸。”

这番话在众人听来十分不解。

“我还是没听明白。”

老胡顿了顿,又问。

楚宁道:“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那说明钱德其实是在别处被人杀害,后被凶手转移到了火灾现场,最后再用烧尸灭迹的方式以此栽赃陷害赵二。”

老胡微微颔首,算是有些明白过来,可很快又诧异道:

“大人,你这种推论怕是有些玄乎,你怎么能证明你这种想法呢?”

“当然能!”

楚宁道,“如果钱掌柜先是被人击打晕厥倒地,再被人放火烧尸,那他至少在死前口腔里,鼻子里都会有灰末吸入。

可反之,则没有。”

“可仵作报告上不是写明,钱掌柜嘴里有碳灰吗?”

“问题就在这里。”

楚宁道,“仵作验尸时,你们也在现场,一定看到了钱掌柜当时是趴在地上的,试问,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嘴里如何会有大量的碳灰颗粒。”

胡县丞猛地一拍额头:“我明白了,大人是想说,这很有可能是凶手放进去的。”

“有这种可能。”

楚宁点点头,但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所以,我们眼下首先要判断出,钱掌柜到底是在火灾前就已经死了,还是因为火灾被活活烧死的。

这很重要!”

其实楚宁之所以这样说,也没有确切的依据,他只是想再拖延些时日。

因为这个案子有太多疑点,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钱德口中的烟灰炭粒是在死后被人放进去的。

钱夫人听了,却不以为然,她越听越觉得这大人是在向着赵二说话。

忽然站起身,冲向楚宁,抓住他的衣角,猛烈拉扯:

“大人,我家老爷死都死了,你还要向着赵二,你这分明就是想洗脱赵二的罪名。”

钱宇也没料到娘亲会如此激愤,也赶忙上前拦住她:

“娘,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

钱夫人咆哮道:“宇儿啊,你父亲已经死了,这狗官不去审判凶手,却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他这是不想让你父亲瞑目啊。”

楚宁任她拉扯:“钱夫人,正是因为钱掌柜已经死了,我们才要还原真相,让他死个明明白白。

另外,我已经说了,这件事即便是证明在火灾发生前钱掌柜已经死了,赵二也脱不了嫌疑,不是吗?”

一番话,钱夫人竟也不知说些什么。

“好!”

或许是出于信任,或许是对这位大人一番话说得,钱宇不再犹豫,让人拿来油灯。

很快,楚宁借着灯火,突然瞧见什么:

“你们来看,钱掌柜的口中除了大量的碳灰,还有不少沙粒。

所以这只能说明他是先死了,再被人从嘴里放进去的。”

钱宇这下也看清楚了。

父亲的嘴里还有些细碎的沙粒,应当是被人灌进去的,因为藏在牙缝里,所以有些难发现。

楚宁直起身来,走到钱夫人旁边,深深一揖:

“打扰了!”

说罢,大步便朝院外走去。

老胡也是茫然的跟着连连躬身,无奈地摆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转身追着大人去了。

身后,钱宇一脸沉思的看着楚宁的背影,略有所思。

……

……

“大人,你刚才那番话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马车上,胡县丞看着闭目沉思的大人,忍不住开口问。

“这有什么。”

楚宁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后厢上:“老胡,我实话告诉你,我甚至怀疑老陈头看见的人根本不是赵二。”

“???”

胡县丞挤了挤眉:“老陈头应该不会说谎吧,再说了,赵二是他女婿,他干嘛害他。”

楚宁道:“我意思是老陈头看见的人是赵二,可不是真的赵二。”

胡县丞真的懵逼了。

大人,我知道你说话一向清新脱俗,可你能不能别这样侮辱我的智商?

楚宁睁开眼瞥了他一眼,笑道:

“我是想说,老陈头看见的有可能是有人假扮的赵二。”

“???”

老胡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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