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七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扶着胖胖学走路,姜云清觉得他太癫了。
撒开手后,南初七咦了一声,转过来问:“哥哥怎么不牵了?”
姜云清刚想说少做丢人的事,不过以南初七的性子,定会理直气壮地反驳,一句能顶十句。为了避免麻烦,他只说:“你自己去玩吧。”
南初七是这样的,有了新乐子就要和大家分享,当然,仅限于三花庭营帐,毕竟家丑不能外传。
陆子陵正和几位门客围着火堆聊天,见南初七弯着腰慢慢地走来,颇为好奇,目光随着他而动。方才还纳闷南初七上哪找的小孩,一看居然是胖胖,陆子陵嫌弃地皱眉,这人能再无聊点吗?
“几个菜啊醉成这样?”
“哎呀你不懂。”南初七走了一圈,路过陆子陵身后,报复性地推了他一把。陆子陵差点没坐稳,惹得几位门客放声大笑,他更是恼火地丢去木棍:“闲得你!”
南初七笑嘻嘻躲过,教胖胖走路的事也就翻篇了。他抚平衣摆在旁边坐下,宗门卧谈会什么的他很喜欢,毕竟草原难得来一趟,这种氛围最适合唠家常。
“说什么呢?给我也听听。”
陆子陵不愿开口,倒是坐在对面的程千帆先打趣道:“哦,我们讨论陆伏城的家事呢。”
不说南初七好事将近,就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有道侣,陆子陵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很了不起吗?”
南初七笑得太大声,陆子陵直接往他胸口抡了一拳,这下终于老实了。
有了开头后,光威胁南初七不够,因为陆宗师的家事在三花庭一直都是提名最多的话题,他们越谈越有味,每当这时就要把陆子陵拉出来,架在火上反复鞭打。
程千帆摇着扇子找补道:“伏城挺好的,除了脾气暴躁、小心眼、记仇以外,根本没啥缺点。”
“我哪里小心眼了?”陆子陵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你六年前就说我事多现在还说我!”
“六年前。”宫绿眨眨眼不说话了,让他们自己细品。今年宗门新收了许多弟子和门客,坐在这里的有几位新面孔,其实她也是第一次见。这刚来就能听到长老的私事,想必以后都会很好相处。
有句诨话,秋猎就是各大仙门最好的招生简章,宫绿估计回去后都有的忙,不如趁现在玩得尽兴。她身子微微往后仰,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陆子陵面红耳赤地和程千帆拌嘴,南初七在一旁拱火,还有开怀的众人,她也跟着笑了几声。
宫绿来三花庭的时间在他们当中不算长,之所以答应南初七的邀请,仅仅是因为他给的酬劳高吗?
应该也不是。
但要究其更多的情感,她一时说不出什么,只能半枕在坐垫上,望着月自语:“唉,这地方我果然来对了。”
有传宫绿大师与九藏真人同一辈出生,无法分辨传言真假,不过她的岁数确实成谜。她正是想起了这位未知下落的“同辈”,对面可坐着人家的关门弟子,便推了推南初七的手臂,道:“宗主,我们的与舟也该升职了吧。”
宫绿突然提起,大家的眼神都黏在这边。陆子陵也适时地闭上嘴,示意程千帆好好听宗主的回答。
程千帆当然知道宫绿在喊自己的名字,说实话,宗门历年来最多只有三位长老,他从没想过宗主会为他破例。何况这是大事,他不希望因为宫绿随意一提就匆匆下了决定,至少该听听陆子陵和许文竹的想法,但他还是有些紧张。
可他不像名师宫绿,也没有伏城文竹二人的资历久,甚至尉弘毅都比他更具资格。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做乐师,那才有可能让宗主多考虑他一点,却忽视了现在的三花庭跟乐修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陆子陵其实不介意多一位同僚,从玉雪城邪风一事后他就知道,女人,就是这个世上最恐怖的生物。他后怕地摸摸脖子,被支配的窒息感记忆犹新,但凡多一位同性转移火力,他也不至于常年在她们之间运太极。
“问猪姐吧,猪姐怎么说。”陆子陵罕见的低声,因为他见识过这位的铁石心肠,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不想再经历一次锁喉。这短暂的心虚刚好被南初七捕捉到,他露出饱含深意的眼神,有点做作地用舌头抵着口腔侧壁,很快就得到了陆子陵的一拳,以及一句太猥琐了。
猪姐正是宗门里大家对许文竹的外号,人尽皆知,除了许文竹。所以陆子陵哪敢大声说话,他也害怕啊。
南初七受到主人的教育,表情一时正常了许多,急忙挺直腰杆,坐姿乖巧。可能正是这段小插曲活跃了气氛,程千帆都以为他们不会再提,随众笑一笑便是,却听南初七道:“我们早就商量过,凡事总要有第一例的,如果能够让宗门更好,再添位长老也不是不行。”
就在他带着姜云清回玉雪城的时候,许文竹除了给他看新入学的弟子名单,还问过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当时他说,肯定要请一位乐师坐镇的,希望能把宗门里缺失的独门乐谱补齐,而他们也确实看中了一位,已经发了请帖。既然现在提到,那他就在这里宣布。
“此人姓宁字微尘,出身音修世家阳羡宁氏,以琴瑟萧笛修炼而闻名,颇有名师之风,独创三指风雷之法,能听万物灵气律动。我的介绍不算完整,还是要由你们亲自看一看真人,就能明白无论是才能还是地位,他再合适不过。”
南初七对这位新人的评价太高,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程千帆既遗憾又觉得本该如此,便问:“那他也来云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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