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宫,是太后的寝宫。
因当今圣上年纪尚轻,暂无妃嫔,而先太子的侧妃们与先帝的妃嫔都移居到了宫外行宫,偌大后宫便显得更加空旷寂寥。
姜姝跟在徐内监身后,头微微低了半寸,目光正好不直视却也不过分低垂,路过的宫人停下给徐内监行礼,姜姝也未曾侧目观望、脚步停顿。
行到西华宫前,有一身着墨青色华服、头戴冠玉、气度华贵之人迎面而来。
徐内监忙急步上前,恭敬喊了声:“卫王殿下。”
姜姝静立在一侧,余光察觉卫王朝她看过来时,屈膝见礼:“妇人见过卫王殿下。”
“这位是?”卫王声音清朗,却没有一丝温度。
“太后娘娘召见晏夫人。”
姜姝看不见卫王的神情,只听见脚步渐远,徐内监方说道:“晏夫人,咱们请吧。”
远处卫王侧目往这边看了眼,素来听闻宣平侯府嫡长女温婉贤淑、端庄识礼,与晏二那个跳脱的性子,实不匹配。
卫王讥诮两声,目光微寒。
太后赵氏是先太子结发之妻,夫妇二人只有一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先太子病逝后那几年,赵氏孤儿寡母没少受卫王打压,先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理会。
在先帝眼中,打压他们孤儿寡母,或许也是为卫王立威的一种手段,帝王心中,从来没有亲情。
先帝临终之际,赵氏的儿子突然被立为皇储,继而成了新帝,她也一跃从先太子妃成为当今太后,大盛朝最尊贵的女人。
可对她来说,纵使成了太后,纵使他的儿子已经是皇帝,这位置依旧坐得不安稳,有卫王阻碍,朝政实施困难,新帝未满弱冠,竟有朝臣提出让她垂帘听政。
被她拒绝后,有人趁机推举卫王辅政,多亏吴国公带领一批武将反对,又有晏尚书同御史台力排众议。
赵氏每每想起这些,夜不能寐。
“太后,晏夫人到了。”
赵太后回过神,抬眸望向殿中规矩行礼的人儿,端庄得体的湖蓝色宫装,她穿着却不显老气,只让人觉得人与衣裳相得益彰,俯身行礼时,珠翠却能丝毫不乱。
并不繁复的珍珠头面衬得她肌肤胜雪,小山眉、芙蓉脸,一笔勾勒,如画师落笔成神,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水滴状的珊瑚耳坠,给庄重肃穆的装扮平添了一份生气,虽被领口遮了大半,依稀可见修长白皙的脖颈。
赵太后眼前一亮,原不知什么人物能让晏二那混小子收心,此刻一瞧,倒是晏二高攀了人家天仙似的姑娘。
“无须多礼,赐座。”
“谢太后。”姜姝到一旁规规矩矩坐了。
赵太后还是忍不住打量她,只觉她往旁边走的这两步好看极了,窈窕的身段一点不会让人觉得轻浮,满身书卷气,此等佳人,只可瑶台月下逢。
姜姝不敢多看,可依旧能感觉到上首那道一直打量她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她脸颊微微泛红了。
赵太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瞧我,把你看羞了。”
姜姝面色绯红:“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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