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远曾多次和他的学生们强调在考试的时候即使不会做的题也不要空在那里,于是,纪晨曦便会在答题区把题目上的方程式抄写一遍,然后把方程式等号的左右对换一下再写下一行,最后再随心所欲解出来一个“X=”几的任意一个数字,而这个数字基本都是他胡编乱写的。

对于如此敷衍的解答内容纪晨曦却觉得差强人意。但是看到如此作答的冯志远却无法淡定了,他横眉竖眼地质问道:“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诚心恶心我呢?!”“你不会写也不会张嘴问吗?你长着那张嘴就会吃饭吗?”“你以后写不出来就给我空那!”诸如此类的“冯氏连连问”就会朝着纪晨曦劈头盖脸地倾泻而出。

而纪晨曦也用实力证明他那张嘴不仅会吃饭还会犟嘴,他当即十分委屈地反问道:“不是您之前说不让空着的?”他的一句话直接气的冯志远抬手扶额,血压直线飙升。

纪晨曦曾经在小学毕业考试时,数学卷子上有一道填空题,题目问“N”的前一个和后一个数字各是什么,当时他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一张数学考试卷子,所以应该从数字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他首先想到的却是字母,于是他愣是从ABCD开始默默背诵起来,一直背到L、M、N、O,才把“M”和“O”填进卷子空着的横线上,最后纪晨曦的这个答案成功让当时教他的数学老师在办公室里颜面扫地。

当然,纪晨曦也试过向林沐阳请教,但他请教问题的初衷不是真的为了学习如何解答这道题,而是单纯地就是为了与林沐阳亲近。所以,林沐阳在给他讲题时,纪晨曦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数学题上,全跑去关注林沐阳那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温柔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停放在在卷子上的修长手指、黑亮的头发上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花香......几次之后,纪晨曦突然醒悟自己这样是“损人不利己”的,不仅最后自己不懂装懂了,还耽误了林沐阳学习的时间,所以他开始尽量克制自己想要去跟林沐阳请教问题的行为。

下午的数学摸底考试开始三十多分钟后,纪晨曦基本上把自己会写的和能写的答案都写好了,他在刚刚做题的时候才发现之前林沐阳给自己讲题也并不是徒劳无果的,最起码在这张卷子上他不再使用“对调式”解题法了,虽然最终还是解不出X到底等于个什么数,但最起码还是能写出来几行正确的方程式了。

考试时候的时间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都像是被按了加速器般,让人时不时地就要抬头看一眼教室前面挂的大圆表,唯恐时间不够用。而对于纪晨曦来说这时间简直是度秒如年的折磨,他早早地就做完了卷子却不能提前交卷,因为冯志远有规定即使答完题也得坐那一道题一道题地检查。当然也有例外,如果谁有信心拿满分的话就可以提前交卷,但纪晨曦是万万是没有这个自信的。

纪晨曦此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穷极无聊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冯志远此时正背着双手在班里转来转去进行着他的监考工作,每当冯志远转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要装着自己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试卷上的题,同时手里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装模作样地验算着自己都不知道在算的是什么鬼东西。

在离放学时间还有5分钟的时候,冯志远终于发话了:“时间到,全体起立,停止答题,每一列的最后一位同学把卷子往前传”话音刚落,纪晨曦就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蹿了起来,然后转身就拿过来了林沐阳已经递向他的卷子,他接过来后顺便扫了一眼,顿时自惭形秽。

如果把纪晨曦手里此时拿着的两张卷子的重量再放大个几百倍用秤来称一称,那么他的卷子和林沐阳的卷子孰轻孰重,就一目了然了。纪晨曦将他和林沐阳的卷子叠放在一起传给他前面的同学后,忍不住回头感叹道:“这卷子上有你不会的题吗?”林沐阳回答道:“有一道不太确定”纪晨曦闻言后更加无地自容,因为他自己有一两道题可以确定的都不错了。

“都嗡嗡个什么劲儿?用嘴传卷子呢?再说话的待会儿留下来打扫卫生!”冯志远一边站在讲台扫视着教室一边用嘴嚷嚷着。刚刚还在七嘴八舌地互相对着答案的学生们立马噤声了,纪晨曦也把头扭了回去。教室顿时只剩下纸张与空气碰撞的声音,毕竟没有谁真的想在放学后留下来扫地。每列的第一排学生把收好的卷子整理好后一个个像上供一样放到了讲桌上。

冯志远把所有交上来的卷子对折后拿在手里,利用最后的几分钟时间又唠叨了起来:“有些学生啊我都没法说你们,平时让你们好好听课不懂就问,全当耳旁风,多简单的题让你们写成了鬼画符,有的同类型题我讲了不下10遍,换个数字改条线你们就不认识了是吧?”很快下课铃声终于在万众期盼之中响了起来,教室里的学生开始蠢蠢欲动,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再听冯志远的絮叨,但冯志远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他厉声道:“都动什么呢?!都给我坐直了!我说放学了吗?!”

随后教室外的楼道里开始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教室里却只有冯志远一个人的声音,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后他终于唠叨够了,于是就举起手里的卷子朝学生们晃了晃说道:“等分数下来了再收拾你们!放学!”

冯志远拿着卷子和自己的保温杯离开后,教室里便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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